第四章 天使堂

周老师笑眯眯地翻拣着方木拎来的几个纸袋“嗬，还真没少买！”

方木的脸有些红：“我不太会买东西…”他看着周老师展开一条niu仔ku“。…希望雅凡能够喜huan。”

“嗯，你想得比我周到。”周老师把衣服叠好，放进纸袋里“雅凡也的确到了爱mei的年龄了。不过以后还是少给她送这些东西，这里的孩子，最好别染上虚荣的mao病。”

方木点点tou“一定。”

“那，一会雅凡回来了，你亲自jiao给她？”

方木急忙摆手“还是你给她吧。”

“我？恐怕也不合适。”周老师掂掂手里的纸袋“这丫tou鬼着呢，一yan就能看chu这不是我给她买的。小赵，小赵。”

赵大姐举着两只满是泡沫的手走进来“什么事？”

“把这个jiao给廖雅凡，就说是你买给她的。不过别一次给她，分几次给。”

赵大姐凑过去在纸袋里瞄了几yan，抬tou冲方木笑笑：“呵呵，还ting时髦的。”她指指斜对门的一个房间“小方，现在我倒不chu手来，你帮大姐拿到房间里去。”

方木应了一声，拎起几个纸袋走了chu去。

赵大姐的房间不大，又是yin面，所以光线很暗。方木一进门，就闻到一guqiang烈的烟气。他环顾一下四周，把纸袋放在了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只五斗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五斗柜上点着两盏长明灯，中间是一只香炉，厚厚的香灰中，几炷香忽明忽暗，烟雾缭绕。香炉后面，一张男孩子的脸在黑镜框里冲方木咧嘴笑着。

方木凑到五斗柜前，凝神注视着男孩的照片。他看起来不会超过10岁，yan神里有一丝羞涩和故作老成的神态。从嘴角略带些许调pi的笑容来看，拍照者应该是他的亲人，也许就是赵大姐本人。

“那是赵大姐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周老师也走了进来。他站在方木shen边，凝视着面前这张照片。

方木朝门口看看，低声问dao：“这孩子…多大？”

“8岁。”

“因病？”

“不，自杀。”

方木吃了一惊“自杀？”

周老师点了点tou，yan睛始终盯着照片，良久，他长叹一声，从五斗柜上拿起几gen香，在长明灯上点燃，cha进了香炉里。刚刚有些淡薄的烟气一下子又nong1烈起来。

傍晚的时候，周老师再次挽留方木吃晚饭，这次他没有拒绝，而且自告奋勇帮助赵大姐削土豆pi。赵大姐最初觉得过意不去，说什么也不让方木动手，在方木的再三jian持下才同意。不过方木削了三只土豆后，赵大姐就说什么也不让他干了。

“你削的pi也太厚了，浪费的都够炒盘菜了。”

方木无奈，只能去干最没有技术han量的活－－洗土豆。

“怎么老吃土豆啊？”方木把一个个洗好的土豆泡在水里，面前的水盆里很快就摞起了两层。

“没办法，这东西便宜啊。”赵大姐拢拢tou发“老周买下这么一大片地zuo孤儿院，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再说，社会捐助也少，像你这样定期捐助的，更是少之又少了。那么多孩子的生活费、学杂费、医疗费，不省着点怎么行？”

“嗯，也是。”方木点点tou“周老师太不容易了。”说到这里，方木四下看看，小声问赵大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周老师的夫人呢？”

“嗐，我问过他，这老tou没结过婚，单shen大半辈子了。”

“嗬！”方木不由得心生敬佩“看来这老先生把一生都给了这群孩子了。”

“是啊，那是个了不起的人。”赵大姐向院子里望去，周老师正坐在hua坛上，面前是一个正在抹yan泪的小女孩，周老师摸着她的tou，和颜悦se地说着什么，小女孩不住地点tou。

“他特别会开导人，不guan遇到什么烦心事，只要跟老周聊上一会，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赵大姐回过tou来，轻轻地说dao：“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个人，还能一起共事，不知dao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方木笑笑，不由得又转过tou去，太yang的大半已经沉落至地平线以下，周老师背对夕yang，整个人的侧面被镀上一层金se的细边，在愈加shen沉的暮se中，竟透着隐隐的光。小女孩已经不哭了，泪痕jiao错的脸dan上正呈现chu甜甜的微笑。

一个少女忽然从门口tiao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