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都是居桓王族的骄傲。天朝的文字和礼仪，成为居桓王的规范。但西陲民俗与帝都的大差异，往往使这些来自天朝的王后们也无能为力。

老人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星天旋转，诸国争战。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互相抢夺、掳掠…没有余暇，只有拼命战斗。没有逃避的地方，只有冲锋打仗。没有平安幸福，只有互相杀伐…”

小侍女摇了摇“我在这里生的。”她抬起，大着胆问：“尊敬的游阿爸，您是草原上最有智慧的人，您唱的故事连大汗都听得迷。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最后唱的谜题是什么意思？”

＊＊＊天瑶三年。居桓城。黎明来临前的刹那，竞夜震响的战鼓声突然停止，令人不安的静谧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

梳妆完，母亲乘上肩舆，由如云的女们簇拥着，作为居桓王后和天朝王族，到中接受贵族眷属和西陲诸国的朝觐。

老人轻拨着琴弦“你还太小了，长大就会慢慢明白。”小侍女没有作声。过了会儿小声说：“您累吗？能不能再唱一段？”老人想了一会儿“我给你唱一段没有人唱过的吧。”

她眉小巧而又致，乌黑的长发又直又光，显示异样的血统。裹在羊下的弱小而又单薄，就像南方珍贵的瓷，与草原女的豪放大气迥异。老人温和地问：“你是外面买来的吗？”

她并不很清楚什么是西陲的规则。正如每年三月，她都很兴有一批女孩中成为她的侍女和玩伴，却不知居桓骑兵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越过金微山，在北方的草原上肆意掳掠。

十六年前，居桓的大臣恭恭敬敬来到帝都，为刚刚继位的居桓王求亲。经过一番冗长而繁琐的礼仪，宛氏年仅十五岁的幼女来到居桓，成为新的王后。

母亲告诉她，这是龙，天朝至无上的象征。一百年来，居桓的王后都来自帝都的宛氏…天朝一个古老而尊贵的家族。

在母亲行使王后的职责时，她在内由女官辅导读书习字。居桓是西陲与天朝最亲密的王国，不仅历代王后来自天朝，居桓的公主也同时嫁帝都，成为天朝诸侯的妃。

黑暗中，火焰燃烧的红光不住闪动，映一张张白的面孔。以往这个时候，殿西侧的钟楼会敲响第一声钟鸣，宣告新一天的来临。在第二声钟鸣前，内的侍女会服侍她起，然后捧着银盆、巾帛、香、丝、刚摘下仍带着的…

女人们对奇特神灵的崇拜，男人们对掠夺的衷，都是她们难以理解的。“西陲和蛮荒都有自己的规则，只要无损于天朝的尊严，作为居桓的主人…同时也是客人…我们都必须接受。”女傅，她的老师这样说。

而她的姨母，这一代居桓王的母亲，已经在一个月前，照风俗为先王殉葬。殉葬并不符合天朝的礼仪规范，但于对异族风俗的宽容和居桓多年来的忠诚，他们默认了这一行为。

“你比母亲幸运。”有一次，母亲对她说：“将来你会嫁到帝都，成为一位诸侯的妃。而天朝是不要求女人殉葬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和母亲在浮满的温泉中晨沐。

然后侍女们捧来巾帛，为母亲拭，再用香涂抹，接着将她丝一般的长发盘成富丽堂皇的髻，带上王冠，换上崭新而华的装。

伴着佩玉相击的轻响，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后的温泉行晨沐。温泉位于山脚，一年四季，温的泉带着细碎的气泡从石隙中涌，宛如淌一串串珍珠。

经过历代修葺，整座泉池完全用居桓特产的碧玉铺成。为了显示王国的财富、对天朝的忠诚，还有对王后家族的尊敬，居桓的先王从遥远的帝都请来玉匠，在泉池中间雕一条从未有人见过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