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季家川的面连赞她是不可多得的好苗。言外之意，像裴嘉茉这样从初中就开始参加竞赛，手握奥赛金奖的天赋型优等生，相当于两只脚都稳稳地跨了名校大门，只需坐等年末的保送名额了。

也就是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原来喜上一个人，只需要如此寻常的一瞬间一秒钟。-顾决是在那一天晚训结束的时候才看见那条歉回信。

“关于你昨天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现在可以回答你。”心一下揪，那天，顾决站在别墅的院外，任由细细的雨丝飘落在他的肩、颊侧。

“她一直都乖。”季家川看她一，语气平平。公立学校的景寻常，基础设施也颇为老旧。

被风掀起的衣角上翻，一截劲窄结实的腰腹，反手截击球时大臂绷的肌线条悍且漂亮。年轻的骨骼之下，仿佛覆满无尽的力量。

这悬于心多日的疑问一直反复不断地困扰着他。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思绪拉回的一瞬间，于无声的细雨中，顾决听见她说：“全。顾决，我喜你的全。”

“好。”他放下球拍喝，视线随着动作偏移。那时南方的梅雨季节刚过，日照恢复烈，他的目光隔着网球场的围栏望过来，只匆匆一秒。裴嘉茉的心却重重一，几乎快要忘记呼的存在。

顾决低着，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一边走路一边闷声打字：“没有。”这两个字发过去之后，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这又一次让顾决回想起昨天的自己，因为没有收到她的信息失魂落魄了一整天。

“您家孩真的是很乖啊。”参观新校的过程，裴嘉茉一直安静地跟在他们后，她话很少，神情乖顺，见此年逾半百的教务主任忍不住地夸赞。很，蝉鸣嘶叫不歇，裴嘉茉转过，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季家川和教务主任在一旁的树下闲叙，无人看她的反常。没过一会儿，和他一起练球的男生被到虚脱，甩掉手里的球拍，大喊了声：“顾决，我要断气了。歇一会儿再练。”

走训练场时，天光早已黯灭，他将心里想说的话输对话框：“没关系。”女孩的回复几乎是即时：“你生气了么？”

裴嘉茉微愣一秒，认他，走近，目光尽数黏在他脸上。少年的五官朗得像是被刀刻过，专注时藏不住神中的意气。

就在经过网球场的时候，一个大的影将裴嘉茉的视线引过去。男生正在训练，挥拍的力度很猛，面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那熟悉的觉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攥手心，试图用贪恋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他面的廓。心开始失控，像一艘断了阀的船。

你喜我什么？这所学校有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为什么偏偏喜我？又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作为窥视的对象？

直到凌晨半梦半醒间，还拿起手机开与她的对话框。顾决始终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又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问那样愚蠢的问题，可是，就在他的后悔还没有成型的下一刻，他收到那女孩的消息。

校办理转学手续，教务的主任见到她好似欣喜得不得了。

微风拂过楠木枝叶，树叶间晃动的光斑掠过地面。盛暑的天气，学校里还有学生往来。季家川随问了一句，教务主任便解释，一中三的学生没有暑期，他，表示满意。快到散学的时段，越接近场，笑声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