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后就始终一言不发的人抬起，看了对面“差不多吧。”拿筷的手顿住几秒，周思园说：“哪有那么夸张啊…嘉茉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被人调侃了也只是笑笑，林跃想。

“你饿不饿？不饿的话等嘉茉和顾决来了再吃吧。”他垂一下，又抬起“哦。我不饿，等他们吧。”

他好像从没见过周思园生气，那雨好像要下一整夜。吃完饭后四人挤在火锅店的屋檐下，风衣领，冻得人直打哆嗦。顾决脱下外披到裴嘉茉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和他们之间分开些距离。

“自己没长手么？”默默收下白，林跃转向顾决“她俩一直都是这样么？像谈恋一样？”一碰面就贴在一起，悄悄话说个没完。

直到裴嘉茉的折返打破这沉默，他和顾决同坐，看着裴嘉茉从翻腾的锅里捞片送到周思园碟中“片煮好了。很，也要小心辣。”林跃也凑闹似的将碗捧到裴嘉茉面前“裴嘉茉，我也要吃。”

“好久不见啊。”她朝他招招手。“好…好久不见。”夜晚。火锅店内人声鼎沸，座与座密密地间隔开。三人找位坐下，餐。

“嗯。”她手机响一声，低去看。纤细的指尖划在屏幕上，轻轻敲击。林跃想要收回自己的视线，可目光却像被定格，无法移转到别的地方，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都没有变。低时短发轻轻蹭过锁骨，斜光里。

伸手抓住她的衣摆“裴嘉茉…裴嘉茉…我看不见了。你扶着我，我怕自己摔死。”

女孩收回脸上的错愕神情，朝他们笑意。“嗯！”裴嘉茉一改先前对他的不耐，两步并一步地朝周思园走去，伸手抱住0她的胳膊“你从外院走过来的？”

“哥哥你不冷么？”“不冷。”周围躲雨的人越来越多，廊外雨稠密，时不时有雷声，步履匆忙的行人仿佛被挟在雨里奔跑。雨漫溢到脚边，冷的连骨间都渗寒气。林跃说：“找个地方坐坐吧，我快冻死了。”

林跃抬的瞬间，脚步生生地停住了。来人站在下一层的拐角。昏昧的光洒在她脸上，映照那微微错愕的表情。“园园…”裴嘉茉声。林跃倏地松开手。“这一层的灯还没修好啊。”

“…”两人挤在一起朝楼下磕磕绊绊地走了几节，裴嘉茉不耐烦地扯开他手“你拽着我我怎么走？天又没全黑。”“我有夜盲症。”

半小时后，红汤翻的扑腾声响起。裴嘉茉看了手机，站起来“园园你先吃，顾决找不到位置，我去接他一下。”“好，你去吧。”只剩他们俩面对面坐着。周思园弯调小火，抬时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

“不，我骑自行车来的。”女孩虽然牵住的是裴嘉茉的手，可目光却轻轻柔柔地落在他上。

冰块落柠檬里，磕到杯，发叮的一声。裴嘉茉坐到顾决边，隔着卫衣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哥哥，你只喝这个么？”“嗯…”顾决低下，声音被周围的音狼掩去大半：“我不太能喝酒。”

她连不笑时的嘴角也是微翘的，被风过的角和鼻尖都泛着浅浅的粉。像小孩罐里藏着的糖，偷偷尝一就能让人开心一整天的那甜度，忽然间，她的脸上有了笑意，长的睫簇在一起。不知在和谁聊，他到一阵奇异而微小的燠从心底浮起，却又寻不到那燠的源，只能默默忍受。

“可是哥哥…”裴嘉茉顿了一下，将手边的甜酒递给周思园，继续：“我记得你们从前比赛结束都会去聚餐的，聚餐不喝酒么？”“他们喝。”

“那你呢？”“他只喝冰，”林跃话来，掰起手指数：“还有在酒吧炒饭、叫中餐外卖、写数学试卷…反正你能想到所有不该在聚会场合的事他都过。”

“有夜盲症你用手机打灯啊。”“你凶什么啊…我手机玩游戏玩没电了…”他小声嘟囔完这一句，继续抓住她的衣摆“快走吧，我等你等的都要饿死了。”然而两人刚刚迈两步，楼下的声控灯便应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