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怀光这是吃醋了么？没有，本王还是第一次给自己以外的人梳。”李凤吉一边手法不算熟练地将薛怀光的发挽起，一边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地说，顺手取了薛怀光手里的簪，将发髻固定住。

晚间李凤吉命人摆饭，炖煮过的鳗鱼所的富胶质，凝结而成的鳗鱼冻非常鲜，李凤吉用筷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鱼冻里面还有着很小块的鳗鱼，整块鱼冻乍看上去有像是琥珀，李凤吉示意薛怀光也尝一尝，：“本王府中有独门秘方，这鳗鱼冻比别的地方味更好。”

薛怀光默然，李凤吉将一只手放在他肩，：“怀光，别担心，本王会一直在你边。”“…一直？”

薛怀光就夹起了一块，蘸了一下面前的一小碟柚醋，放嘴里，味十分甘醇鲜，很是开胃，就又吃了一块，是记忆里熟悉的味，当年在李凤吉府上时，吃过许多次。

也许是因为之前梳的温馨一刻，薛怀光变得有了倾诉，无数七八糟的情绪在膛里左冲右撞，他的语气明显变轻了几分，表情似乎很平静，说：“王爷这话，我不信，也不敢信。”

“…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后，我与王爷以后的事。”薛怀光说，他微微闭上，似是想要忍住什么，随着他阖目又张开，整个人在这短短的一两息之内便彻底恢复了正常，然而无数血模糊的伤痕却已经留下，那是过往的甜，此刻却全都变成了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心。说完这话，就是长久的沉默，薛怀光脸上的表情已然平静了下来，恢复如常，但暗中他却压着心底翻腾的火焰，尽力让自己语气无波，并没有很郁的情绪波动再来，只继续：“刚才忽然就冒这个念，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而李凤吉也曾为自己梳过几次，只不过后来这样的事情就渐渐少了。薛怀光默然片刻，才问：“…王爷可曾为别人梳过？”

这是小事，薛怀光自然不会推辞，就随谢了，虽然夏日天长，但天也还是渐渐暗了下来，吃过晚饭，两人去散步消，外亮了漂亮的灯笼，李凤吉两臂抱，一副闲散惬意的姿态，灯光照在他俊逸的脸上，显得瞳微浅，他看了一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薛怀光，问：“在想什么？看你一副走神的样。”

拧起眉，忍着心的窒息，只觉得心脏犹如被什么东西侵蚀着，继续说：“我是男，王爷给不了我婚姻，也给不了许诺，更给不了嗣…”李凤吉忽然很想反驳这些，忍不住有些语气加快地说：“怀光…”

李凤吉敛了笑，脸上的神情变得沉凝，他直视着薛怀光，说：“本王想着，大概是因为不安吧，不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也不知以后会走到哪一步。”

“本王能理解。”李凤吉说“或许本王知是为什么…”闻言，薛怀光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他眸中蓦地迸一丝厉芒，脖上的青瞬间微微隆起，指尖都隐隐泛白，片刻，他才行捺住了情绪，克制着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失态，他了一气，睛从镜里定定看着李凤吉，开问：“…为什么？”

李凤吉见他喜，就说：“看你似乎觉得这个鳗鱼冻味不错，等本王叫人把这个方抄一份，怀光回去可以让府里的厨给你吃。”

薛怀光的这句话说得又轻又缓，嗓音净，声线温和，如月下同一汪清冽的溪，然而李凤吉听着，眉间却不自觉地折了一的皱褶，他嘴微抿，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薛怀光却仿佛没看见似的，角染着一丝冷意，他的呼不知何时微微重起来，

薛怀光坐着，怔怔从镜里看着李凤吉为自己梳，不由得心里有些怅然，从前在一起时，自己就经常这样给李凤吉梳束发。

”说着，走过去从薛怀光手里拿了梳，：“来，本王给你束发。”

薛怀光忽然笑了，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住了自己的眉心，黑漆漆的瞳在右手的遮掩下，闪烁一抹晦涩的微光，李凤吉闻言，微微皱起眉，脸上泛起一不快，像是对薛怀光这明显有些质疑意味的语气到一丝丝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