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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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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稀里糊涂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站上溜下火车,我拎起包裹懒懒散散地走chu月台,漫不经心地徘徊在火车的广场上。

“同志,买烟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不知什时候凑到我的shen旁悄悄地向我推销起香烟,我在灰蒙蒙的晨雾中审视了她一yan。

哇,中年女人生得人高ma大,比我高chu足足有一tou多,略微有些驼背,她面se黑沉,长着一副狭长的、男人般的面容,厚厚的双chun高高地翻卷着,chun上散布着cu糙的、令人生厌的黑绒mao。

我们两人的目光jiao汇到一chu1,女人狡诘地微笑起来,嘴角冷冷地chou动一下,我轻声询问dao:“大姐,这里是什地方?”

“大雁,”女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我,渐渐地停滞在我那缺少几gen手指的左手上,我惭愧地将左手缩起。

但为时已晚,狡猾的女人心里已经猜中了几分,脸上却毫无表情:“这里是大雁,怎,你没到过这里?”

“嗯,”我点点tou。“嘿嘿,你这个人,看上去又jing1又灵的,可是连这有名的大雁都不知dao吗,大雁可是个好地方啊!”“好在哪里啊!”“我们这里有个大煤矿,许多人都靠此生活!”任何人都喜huan炫耀自己的家乡,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可怜的是,这个叫zuo大雁的地方也仅仅能够拿煤炭来炫耀一番,女人正yu说些什,从她的shen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嚷声,我定睛一看。

原来是一个背着破pi包的干黑婆子正向我们这里走过来:“哎呀,我说大洋ma啊,什买卖也不好zuo啊,我转悠了一大早连一盒烟也没有卖chu去,到现在还没开张那,唉,冻死我啦!”

被唤作大洋ma的中年女人冷chao热讽地冲着黑婆子说dao:“你瞅你进的都是些什破玩意啊?这里谁chou你那牌子的烟啊!卖不chu去你怨谁啊?”

黑婆子缩着脖子,唉声唉气地消失在nong1雾之中,我转过shen来冲大洋ma说dao:“大姐,看来你是当地人,给我指条路吧!”“哦,”大洋ma淡淡地说dao:“老弟,听口气你也是dao上的吧?”“是的,大姐,我想在这里混混日子!”

“栽跟tou了吧!”大洋ma冷笑一声:“老弟,实话告诉你吧,这里野得很,单枪匹ma的不好混啊!”“大姐,我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老弟,跟大姐zuo香烟生意吧!”大洋ma真诚地建议dao,脸上闪过一丝yindang的笑意,我立刻猜中了她的心思,人地两生,孤苦零仃、走投无路的我此时正好缺少这样一个靠山啊,我非常痛快地回答dao:“大姐,如看得起我,小弟愿意跟随大姐讨生活!”

“嘿嘿,你很乖巧啊,很开通,是个混江湖的老手!”听完我的话,大洋ma心hua怒放:“老弟,你一定是坐了一夜的火车吧,还没吃饭吧,走,跟大姐回家,大姐给你炒几个菜,咱们好好聊聊,今天我休息,不zuo生意啦!”

夜se已经全bu散去,大兴安岭shenchu1的煤城被重重的nong1雾包裹着,yan前的一切都是那陌生,包括在前面引领我的大洋ma,我茫然地随尾在她的shen后走东转西拐。

最后钻进一条脏不堪的小巷里:“啊,就要到家啦,老弟!”大洋ma兴奋地说dao,脸上扬溢着幸福之se:“唉,哪也不如家好啊,暖洋洋的热炕tou,热乎乎的棉被窝,嘿嘿!”

我默默地走着,丝毫没有她那zhong又暖又热的快huan心情,我已经变成一块石tou,一块没有任何gan觉的石tou,我对生活已经彻底失去兴趣,无休无止的日chu日落对于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机械重复。

“老弟,知dao这条街叫什名字吗?”我依然默不作声,只是机械地摇了摇tou。“嘿嘿,这条街叫zuo寡妇街!知dao为什这叫吗?”我再次摇摇tou。

“这条街上大多住着矿工的家属,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矿工因各zhong事故或死或亡,天长日久,这条街上的寡妇越攒越多,人们便将这里叫zuo寡妇街啦!唉,寡妇难啊寡妇难,寡妇门前是非多…老弟!”

刚才还以煤炭来炫耀自己故乡的大洋ma此刻突然伤gan起来:“老弟啊,不瞒你说,我也是个寡妇,我家老爷们被埋在井里连个尸dao都没找到,下矿挖煤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那可真叫吃yang间饭干yin间活啊,说不准哪天会不明不白地丢掉xing命…哎呀,你看我净瞎白虎啦,到啦,到啦,到家啦。”

大洋ma推开一扇房门:“老弟,快进屋,快进屋,先暖和暖和,我这就刷锅作饭!”这栋红砖平房是大雁煤矿最早期为职工修建的集ti宿舍。

室内设施简陋,没有暖气,在屋子中央十分拐扭地耸立着一座取暖的火炉,串联起来的、又黑又cu的铁pi烟筒在土炕上横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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