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扪心自问，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捡起一只女人的跟鞋死不要脸地往怀里，恐怕打死他也不来。

旁边的兰姑却睛一亮，松开程宗扬的手臂，上前笑声：“原来是西门大官人，难得今天得闲。”

不知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历尽沧海桑田，才再度重逢。凝羽退开一步，冷冷：“大官人的鞋掉了。”

五原城谁不知西门大官人，他有潘安般貌，邓通般财，又脾气和顺，院里姑娘哪个不煞了他，天天盼着被大官人接到家里…”

兰姑讶：“公不认得西门大官人么？”程宗扬咬牙：“他是不是单名一个庆字？”兰姑笑：“正是。

何况还得这么潇洒。可西门大官人不但了，还有脸解释：“这绣鞋样不错，小生好不容易求她脱下来，好给我家几个姑娘作鞋样。”

那潘金莲跟白武族的武大订的是娃娃亲，还没过门呢，就跟武大的弟弟武二有了私情。西门大官人好意去提武大郎，没想到那武大郎蛮横，竟然发起凶来，打伤了西门大官人！”

西门那双桃又瞟了过来，柔声对凝羽：“你若在白夫人那里得不开心，小生就向白夫人讨你过来，好不好？”

一群女笑得更厉害了，兰姑怕他着恼，抿着笑：“大官人需要什么，尽吩咐，一会儿家再叫两个姑娘过去侍候。”西门大官人一手放在怀里，轻轻咳了两声，脸更显得青了。

可惜他动作匆忙了些，右手从怀里时带一件事“啪”的掉在地上，却是一只绣弓鞋。

“让兰姑费心了，小生约了几个朋友谈生意，一会儿还要劳烦兰姑捧场。”兰姑连忙答应了。

几声轻咳。凝羽手指得发白，脸上彷佛蒙着一层寒霜。

周围人再忍不住，顿时弯了腰，笑得枝招展。一片莺声笑语间，西门大官人一脸无辜地说：“小生说得有错吗？”

不顾周围女羡慕的目光，凝羽像被毒虫蛰到般，一颤板着脸：“不必。我待得很好。”

“潘金莲不是武大郎的老婆吗？”凝羽不屑地撇撇嘴，没有理他。兰姑笑：“这事在院里都传成笑话了。

后面的话程宗扬已经充耳不闻。他怎么也想不到，传说中的千古第一人竟然是个如此风佣傥的人，即使知他的磨细，也生不半反。程宗扬自言自语地叹：“难怪潘金莲会跟了他。”

潘金莲滴滴一个女儿家，怎么愿意嫁给这么个半人半兽的凶人？那潘金莲面带桃，天生的媚相，偏他还当成了宝，容不得人说半句实话。

然后才低咳着，摇摇摆摆地走了，程宗扬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到了楼阁中坐下，他顾不得观赏周围的风景，便拉着兰姑问：“刚才那人是谁？”

西门大官人微微一笑，那双桃般从诸女上掠过，百忙中还向程宗扬示意，说了声“兄台相貌不凡，以后多多亲近。”

“停！”程宗扬小心问：“没搞错吧？武大郎打伤了西门庆？”怎么不说武二郎了潘金莲呢？兰姑：“听人说那武大郎九尺，脸上的虎斑一直长到肩膀上，脱了衣分不是人是虎。

周围诸女都忍不住发笑，可这西门大官人脸不是一般的厚，对自己的丑视若无睹，两注视着凝羽，低声：“好久不见。”

“谁说潘姑娘会跟了他？”凝羽冷笑一声。程宗扬怪异的表情。既然在这个时空遇到西门庆，有潘金莲也不奇怪，但“潘姑娘”

兰姑笑啐：“大官人宅里放着几个天仙似的娘，哪里会看上家？”西门大官人与兰姑说笑着，那双桃不住往凝羽这边瞟。寒暄完，他上前一步，两手抱拳，向凝羽作了个长揖。

一名小婢忍笑：“大官人说得没错，只是女儿家的绣鞋不好拿来，让人看到，只怕要误会大官人。”西门摇叹息“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的内心，不知我是什么样的人。”

旁边的侍女忍不住笑声来。西门大官人检起那只绣鞋，笑纳怀中，举止浩洒得足以令小女生倒。

程宗扬真的开始佩服起这小。平平常常四个字，他竟然能说得情无限，还充满沧桑。

西门大官人？兰姑那几个字说得媚姿横生，听在程宗扬耳朵里，却比武二郎的霹雳暴吼更响亮。那男低咳一声，笑：“兰姑越来越貌了，不知小生何时才有福气娶兰姑这样的人儿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