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程宗扬放下帘，开玩笑：“你不会是学了那些占卜妖书，已经得了吧？”云如瑶盈盈起，笑：“是丹琉午间来了。”说着她斟了杯茶，双手捧起茶盏，笑：“这杯是敬你的，大英雄。”

丹琉说，没想到兰陵萧家的纨绔弟还有这样的人。比起他旁边那位姓程的公，不啻于天壤之别。”

“怎么没有？”云如瑶灵灵的目瞥了他一，笑：“萧公纵横，无往不利，湖上酣战，英武过人。

云丹琉：“晋国每年铸银铢五千贯，用银一百万两，近三万斤。金铢每三年一铸，每次铸九万枚，用金三万一千两。全折算为铜铢，每年合计一共八十六万贯，不及宋国每年铸钱数量两成，而书中记载宋国人只比晋国多两倍，为何宋国屡屡现钱荒呢？”

每年铸造的数量我略微知一些，比如去年一共铸铜铢三十万贯，用铜一百八十万斤，虽然用料比宋国更多，但数量远不及宋国所铸。”程宗扬：“你们还有银铢和金铢可以易，我看数量也不少。”

云如瑶扣上房门，低声：“你先走好不好？”“如果我说错话，你可别生气啊。”程宗扬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只好带着满肚疑问先溜回去赴宴。席间觥筹错正喝得闹，只不过比刚才又多了一个人。

“听起来很合理啊。”“熔铜钱为铜，富人屯集铜钱哪里都不罕见，书上把这些列为原因似乎并不合适。”云如瑶：“我觉得是宋国的钱法不对，没有引金银为货币。”程宗扬笑：“也许金银先被富人屯集完了。”

程宗扬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云丹琉啊云丹琉，你夸小狐狸用不着拿我当垫脚石吧？怎么他就是天上的云彩，我就是沟里的污泥？看着云如瑶中的笑意，程宗扬觉得茶几乎咽不下去，

云丹琉似乎也喝了酒，玉颊微微泛红。看见程宗扬来，她睛顿时一亮，一手拎起一只酒坛“啪”的放在案上，一脸挑衅地说：“程少主，敢不敢与我对饮？”

“什么钱荒？”“就是朝野无钱可用，以至百货不通，人情窘迫。可我看书中记载，宋国并不缺钱。比如每年铸钱数！”

程宗扬已经听，抓了抓脑袋“书上怎么说的？”“书上说，因为钱贱铜贵，有人私熔钱币为铜，还有就是富有人家大量屯集铜钱。”

云如瑶合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肯定是宋国金银数量太少，同时通不足。”这倒是个大问题。历史上如果不是欧洲从洲抢夺银矿行易，白银早就不够用了，程宗扬笑：“我来又听你上了一课。”云如瑶脸上一红“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苍白面孔慢慢涨红，接着连圈也红起来，忽然间转内室。程宗扬吓了一“喂，你怎么了？”

算下来，宋国历年铸钱合计超过两万万贯，加上铁钱和纸币，总合不下五万万贯。”这是五千亿铜铢的额货币。

而且是实货币，无论如何不能算少。难铜钱的用量有这么大？云如瑶放下书卷：“我们云家有铜坊，兼为朝中铸造铜铢。

程宗扬有些糊涂了，云丹琉来见她的小姑姑很正常，但她会说自己好话？不可能啊！他怔怔接过杯：“我没有什么英雄的事吧？”

如果你知我其实才是云丹琉嘴里的程公，不知还能不能笑来，也怪自己，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小狐狸…程宗扬放下茶盏，不再提这个让自己难堪的问题。

“上次给你带的书看完了吗？”云如瑶：“我了一些考订。关于宋国钱荒一篇。”“就是你正在写的吗？”程宗扬看了一，书上细细写着蝇小楷，字迹娟秀丽。

那座小楼掠去。闺房内着一盏纱灯，天气转凉，云如瑶上狐裘愈发厚密，此时正握笔在灯下写着什么。“咦，你竟然没睡？”云如瑶放下笔，回首浅笑：“我知你今晚会来。”

云如瑶翻到书页，指着上面一行数字：“我算了一下，宋国有铸钱的铜监十七所，铁监七所，最盛时一年铸铜钱五百万贯，铁钱也有五百万贯。

云如瑶不好意思地说：“我知上面都是假的，但书里关于宋国钱荒的论断似乎颇可商榷。”

云丹瑶对自己服气？就刚才她挑衅的架式，如果不服该是什么样呢？程宗扬苦笑：“大小好像没有什么服气的吧？”

云如瑶微笑：“丹琉嘴上从来不服人，虽然说的时候还有些气鼓鼓的，但看得她对你很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