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业如此盛情，程宗扬也有些心动，自己在这个时空第一次过除夕，如果边只有祁老四、敖老大、冯大法和死臣，这年也过得太惨了，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尚书省的左民曹已经派员去广勘测，不意外的话，一两年间就要动工了。”程宗扬拉拉杂杂谈了一会儿。

祁远当起了掌柜的角，通过孙益轩招募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开始收购粮。冯源闲来无事，也跟着打打下手。程宗扬把那笔钱铢给敖看，把这个汉吓了一“程儿，这可是几十万金铢。老敖不吃不喝，几十辈也赚不下来。你就这么放心扔给我？”

程宗扬岔开话题，说起与云六爷的联络。林清浦：“云六爷目下在晴州，临行前六爷吩咐，公办妥筠州之事，便请联络。”程宗扬一答应，心里却不禁想起那个披着狐裘的少女。

程宗扬将一只解开的钱推过去“这是一百七十五枚金铢，请周老板收好。”看着钱中黄澄澄的金铢，周铭业神情微动，像粮行这小本生意，平常升斗，大都是用铜铢，连银铢都不多见。

云丹琉买的那些能酸掉牙齿的青，不会是给她小姑姑的吧？＊＊＊荆溪寻仓“两千石粮，一共是六千五百银铢，三千银铢的定金已经支付过，还差三千五百枚银铢。”

程宗扬在筠州，孟非卿在江州，云苍峰在建康，云家主事的六爷云秀峰在晴放，几方分居各，单靠人传信或者飞鸽传书，极为不便。

当下送走云丹琉一行，两人细谈了分别后的情形，程宗扬：“我有些日没回建康，不知四爷云栖峰可好？”“还好。四爷官职照，前些日还升了一级。”“我听云老哥说，广渠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冯源：“程儿，不如我也去吧。守着这么大一堆金铢，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别！”敖一把拉住他“留我一个人怎么成？冯大法，你小也太不仗义了！”祁远：“我还是守着粮安心儿。这么多金，老祁看着都…老冯啊，帮我肩，你昨天那两下，手法还真地！”程宗扬担心库房不够用，与秦桧一往浮凌江下游，寻找地方储放粮。

“少废话，要是信不过你，我还带你来筠州？”程宗扬把钥匙丢给他“我和会之去一趟，明天回来。

浮凌江在城南，距常平仓不远，安顿了店铺的事，两人找了艘渔船，顺而下。起初一段顺风顺，不到一个多时辰便行了四十余里。浮凌江并不宽，城边几里还有些农田，再往下游，地势逐渐变得崎岖，难以耕，大片大片都是未开发过的原始森林。

“公果然是信人。”周铭业接过那笔沉甸甸的金铢，然后笑：“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公孤在外，不若来舍下守岁，共度新年。”程宗扬：“那怎么好打扰？”

年关时节，各家多少都有些余粮，看到粮行挂的牌，有人过来讯问，得知不论多寡，一律以现钱易，便有人动了心，拿粮来换些钱铢，购买年货。

何况是金铢，不由对这年轻商人的家又看一。如果有选择，程宗扬宁肯用银铢支付，免得太过招摇。

自己要走，我也不好拦，就是辛苦林兄了。”林清浦笑：“清浦来时，云六爷已经吩咐过，这几个月便留在筠州，听公差遣。”程宗扬喜望外“这可太好了！”

但二十万金铢换成银铢，足有几十吨重，等从建康运来，讨债的恐怕早就把自己的店铺踏平了。

你和冯大法一起看着钱，下午孙老板来，拿一千金铢，让他想办法换成零散的银铢、铜铢。有事你和老四商量，自己拿主意。”

“你我之间，哪里要这般客气！”周铭业：“不瞒公说，这几日敝行上下都在库中忙碌，为公筹措那一万石粮。公边只有几位伴当，年夜未免冷清，何妨一同聚聚。”

有这位影月宗徒，他的镜术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程宗扬与林清浦有日未曾见面，因为灵飞镜的关系，双方情非比寻常，程宗扬更是想拉拢他未曾得手，反而对林清浦平添了几分敬意。

然后：“这几日天气凉了，不知瑶小可好？”林清浦一怔“瑶小？”林清浦参与过临川王的事，算是云家的心腹，竟然连他也不知云如瑶的存在，云家对这位小还真是讳莫如。

腊月二十八，筠州人家家开始打年糕，准备过年。城南一家新开的粮行不言声地挂牌，标每石四百铜铢收购粮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