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程宗扬，见过滕大尹。”程宗扬来之前，原本想着见到官就叫声“大人”秦桧一听，赶代这位不懂礼节的家主，无论汉晋还是唐宋“大人”都是儿对亲爹的称呼，千万不能用，家主恐怕以前就常被人笑话，对于滕甫来说，直接的就称“知州”文雅的称“大尹”以滕甫担任过御史传承，自请外放州官的份，叫声“州牧”也不为过。滕甫了。

“好，好！”滕甫赞许几声，问：“听说你的粮铺在今日收购粮的价格，已经是每石六百铜铢？”

“字写得不错。”程宗扬笑：“不敢掠，是秦会之的手笔。”“会之是个人才，不但写得一笔好字，经义也是极的，事又练，如此人却了商贾…”滕甫摇了摇“野有遗材，宰相之失啊。”

不过那些商人只想到官府会调用常平仓平抑粮价，让自己这个不懂规矩的外来商人血本无归，却无论如何难以想到，自己粮价的手法是直接烧掉箱州的常平仓，让他们无粮可调！

滕甫叹：“也是老夫人所难。你既然是粮生意的，依你之见，粮价是否还会再涨下去？”程宗扬明白过来，滕甫肯接见自己是因为担心粮价。

滕甫心里怒气难平，面上却不肯来，只了。程宗扬继续：“大尹心怀黎民，数次暗访粥棚，又兴建粮仓供应饥民。在下虽是商贾，但仁义之，匹夫有责。”

秦桧文质彬彬、儒雅风，既成章又写得一笔好字，轻易博得箱州官府那些文官的好，言谈间将他们无意透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

当着自己的面夸自己的手下，这墙角挖得太直接了，程宗扬只好来个笑而不言。“不过论起仁厚，”滕甫话风一转“会之却是不及你了。”

毕竟他是一州的父母官，粮涨关系到州中的民生，不容他不关心。

有死臣负责放火，可以提前庆祝箱州常平仓的末日。至于程宗扬自己必须赶在筠州常平仓被毁的消息传到宋军大营之前，回到江州和孟老大、小狐狸一起面对宋军可能采取的激烈攻势。

从箱州到最前方的金明寨，运粮队伍需要六到八天。据秦桧打探的消息，宋军的存粮最多只能支持八天左右。周铭业等人猜得不错，自己确实在筹划着粮价。

为保证外来的民夫和城中的饥民有饭吃，在下即便倾家产也在所不惜！”程宗扬这番话只能骗鬼，他与秦桧对滕甫的看法一致，这位知州虽然品行致、学识，但对经济一无所知。换成其他商贾立刻便猜到程宗扬挑动粮价上涨是不怀好意。

但滕甫是行事方正的君，正是“君欺之以方”粮价上涨，不得不价收粮…这也是因为程宗扬有施粥的先手，换成另外一家带涨价，滕甫肯定会起疑。

程宗扬着编好的说词：“在下是外来商人，每日施粥用粮极多，除了提价收粮，没有别的门路。

。时间正好。

秋粮欠收是因为贾师宪推行方田均税法，风草动是贾师宪擅自兴兵，人心动。贾师宪居位，如此倒行逆施实是误国之辈！

筠州常平仓的数十万石存粮一旦被毁，前线的宋军立刻陷无粮可用的困境，负责后勤供应的官员只能以最快速度调集粮草。周边州府的常平仓一旦告罄，粮价将一飞冲天。

“粮价低，在下不敢妄言，不过如今粮价涨，还是在于去年的秋粮欠收。在青黄不接的时节一有风草动，粮价立即涨。”

在关系到胜败生死的要关，王团练的威胁、慈音的现，都成为可有可无的曲。秦桧来筠州的一天就把常平仓的建筑图到手，这些天去常平仓闲逛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坐。”程宗扬没想到滕甫会亲自接见他。滕甫是一州之主、文官首领，自己只是个外来商人，能递一份书信去已经不错了，可滕甫看过信便让人召他在厅见面。滕甫敲了敲信笺。

但在下与大尹有约在先，粥棚要一直常设下去，直到所有民夫还乡。市面粮价四百铜铢，我便用五百铜铢收。市面五百铜铢，我便拿六百铜铢收。

“大尹谬赞了。”“你信上说粮价昂、本金不足，准备还乡再携来钱款？”“是。在下初来箱州，粮价每石不过三百铜铢，如今已经涨了一倍。铺中虽然尚可支撑，不免捉襟见肘，恐怕有负大尹所托，才要回乡一趟。”

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宋军的后勤供应摸得一清二楚，随着年节结束，各地民夫陆续抵达，明天就是正月十一，筠州常平仓存粮将从，明天开始启运，以支应烈山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