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照你的计划顺利地行着。爹如今也有把柄在你手中，断不至于再提休你之事。凤儿那里…”说到凤来，我心中一痛，旋即又压住了。

此言一，就见娘浑猛地一颤，如同被人刺了一刀，全僵直，脸变得苍白如纸，嘴艰难地翕张着，好半天才憋一句话：“你怎么知…”我冷笑一声：“我都看见了。

勉笑：“就由她去吧…我只当什么也不知。”娘没有说话，只是躯颤抖得更厉害，指间渗的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青石砖上，洇了一片。

我心中暗自叹了气“所以您就设计将凤儿诓来，再从福这儿索来回之类的药，偷偷下到他们的茶中，撮合他们翁媳下之事，对吗？”

他勾搭凤来苟合偷换之事，当着娘的面不便明说，只好一通骂，越骂越气，抄起桌上的茶碗甩手便砸过去，顿时将他打得破血。“！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福捂着血如注的额连带爬地跑了去。

娘却以手遮面，躯颤抖着，泪不断地从指中渗。“我娘家也是有脸的…多少只睛看着呢…要真被你爹休掉，我就只有…寻死一途了…茂儿你盼着为娘去死么？”我的心何尝不是如同针刺刀剜？唉！造化人啊！

瞧瞧我这一家，我与娘了纲常，爹又与我妻逆了人。我给爹上了绿帽，爹也替我系上了绿巾。好好的一个家，竟搅成了一锅糊涂粥！

“我得走了，我不愿让他们知我已撞破此事。那样的话凤儿会很难堪，甚或…寻了短见也未可知。”

只见娘形容憔悴，粉脸已失去旧日光彩，眉宇之间隐无限哀愁，心中一凛，忙问：“娘，瞧着你脸不好，怎么了吗？”话说才意识到这是明知故问。

我抬手替娘理了理散的秀发“别伤心了，将来我们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福那老匹夫，再也不要与他有往来。”

我冲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正待喝斥，耳边却听得一声叱：“慢动手！”我吃了一惊，抬望时，却见娘端坐在里屋八仙桌前，只好不甘心地狠狠在福前狠狠踩了一下，这才缓缓收回脚，转向里屋走去。及至近前，我仔细一看。

推，门不但没关上，连他自己都摔得四仰八叉。

娘轻叹一声，示意我坐下，缓缓说：“那日从你那儿回来，我也与你爹谈过，求他原谅我母，然其不依不饶，定要将我休之而后快，万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只好想了一条下策…”

【全书完】

再想想先前福与夏荷等一丫仆妇的混关系，凤来与房龙的藕断丝连，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一线光从窗中斜照来，所照之，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着。

我觉自己就是那无数尘埃中的其中之一，不由己随风舞动。被家、世俗的桎梏牢牢地束缚着，只好随波逐，和光同尘。回看看无声痛哭的娘，我重地长了一气，伸手将娘揽怀中，在她耳边柔声：“好了，事情已经了。

娘诶，我的亲娘！为了保存自己的脸面，你竟将儿媳卖掉了！这是何等荒唐之事？婆婆撮合儿媳与公爹苟合，简直闻所未闻！”说罢回首望着抖衣而战的福“而且竟然还与卖了你我母的叛联手缔造这丑剧！”

娘捂着脸不说话，只微微了。我站起来了一气，觉心情稍稍平静了些，便大步星了房门，四下看看无人，踮步拧腰上了房，循原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老宅。

望着福那猥亵的面孔，厌恶至极，怒骂：“你这苍髯的老贼，皓首的匹夫！一再作以欺主之事，我居然不知你有如此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