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一年，生离、死别相互jiao错，我徘徊在痛苦的回忆之中，yan前的事wu都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似的，无论那一天都和前一天同样，我失去时间的连续xing，失去了同人间相接连的gan应。

所谓的活着，没有未来，也没有方向，所见、所知、所gan，都只发chu空dongdong的回音，令我的xiong口shenchu1发痛发酸。

一年过去了，我终于也从小雪已死这个事实中克复过来，然而死者已矣，那活着的呢？这刻小雨又在哪儿？门上传来两声咯咯的叩门声。

“二少爷，是我。”是guan家怀叔。门开了，怀叔拿着盛热水的盆子进来给我梳洗。“怀叔，你不用服侍我了，这些年来我四海为家，已懂得照顾自己，不是当年那jiao生惯养的小子了。”

“应该的，怀叔是下人，见二少爷你再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是了。你不是说那个方小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拜祭大哥和少nai的吗？”

“是喔！自从四年前方小姐送少nai的遗ti回来安葬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回来这里住上十数日看看少nai，你去年回来，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她了吧。

但二少你问得也是，今年怎么过了大少nai死忌方小姐仍未chu现？是旅途有什么阻滞吗？是了，二少爷，日本鬼子才被赶跑没几年，听人家说国家又要内战了，你说会不会真的开打？”

我怎会有闲心理会国家的溷帐，脑里一直在想着小雨，对怀叔的问题听而不闻。怀叔见我呆呆的，也通情的下退了，小雨，你是在避我吗？

突然有影子遮闭了日光，我抬tou望窗，窗帘在微风下翻起来了，小雪站在窗旁，一脸忧伤的凝望我。

“小雪，你可否告诉我小雨在哪？”小雪微微摇tou，然后望向窗外东大街的方向，愁容丝毫没有改变。一阵北风chui过，窗帘被急风牵起，掩盖了小雪的shen影。

然后到慢慢dang落下来时，小雪已经不见了，现实中，小雪已不在了，我走向窗边，见东大街天安门的方向一大群人在聚集，人声鼎沸，我思绪有些灵动，连忙梳洗更衣，chu门去看过究竟。

东大街一带，聚集了数以千计学生，以“反饥饿”、“反迫害”和“反mei”为名，高举旗帜游行示威，派发传单，高叫口号，军警一直在街的另一边高度戒备，双方剑ba弩张，一chu2即发。

本来就对国家毫不关心的我，来到看热闹的人众当中四chu1张望，那一刻，其实连自己都不知dao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又到底在找什么？突然间，全shen神经都在绷jin，在密密麻麻的人丛当中，我看到一个鬓了一条大发辫的少女的shen影！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响了一下枪声，全场成千上万的人众霎时间全bu起哄暴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市民四chu1走避，学生们冲向军警，军警也冲向学生，很多人在呼喊，很多人在号哭，有人跌倒，有人躺在地上，其间再断续的响了两三下枪声，情况一片沉luan。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刚才发现少女的位置，四chu1都是溷luan人群，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她到底是不是小雨？内心一串慌luan，突然一个军警挥着木gun向我冲来，他见我穿着半旧的麻se长衫，大概以为我是北大的老师来吧！

我呆呆站在那里，脑里一片空白，yan看快要被当toubang喝，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tou，打中那个军警的面门，他疼得掩面倒下，我仍来不及反应，有人牵着我的右手，拉着我就跑。

我们冲chu人群，在前面的她拉着我不断的跑，在后面的我被她拉着也不断的跑，gan觉两个人像要逃离尘世的枷锁，挣脱世俗的束缚，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俩二人，我们荒土飞纵风中放逐，走到世界的尽tou。

我跟着她跑呀跑，yan前一条长长的辫子尾ba笔直摆动着，扫过我的脸，阵阵的玫瑰发香动人心魄，我认得这zhong香气，我去年嗅过，我二十年前也曾经嗅过。

终于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我俩跑到一chu1有遮掩的巷子栖shen竭息。我一边chuan气，一边再确认这个救我chu生天的人。

yan前少女梳着一把长长辫子尾ba，yan球儿如nong1墨顿点，朱chun有如红桃结聚，眉目清丽中，带chu七分tiao脱三分幽怨，婉若西洋神话里长着两gen透明翅膀，落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