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说的话，离宝琴实在太遥远，叫他半句嘴也不上。他微微有些吃惊，许先生察朝事，竟丝毫不在李惟之下。想了想却又释然，曲南镇卖猪的都能是个状元，教书的不准也曾大有来。宝琴并不懂那些复杂的事，他知太在这个当离开，其实李惟很担心。

三人相熟，也不费那些客功夫，李惟拉宝琴坐在许先生对面“先生，这几日可还安好？”许先生合上书册，笑：“都好。倒是你们，听说家里来了位贵客，连生意也不了。”

李惟佩服：“先生明察秋毫。太为查曲城的贪官而来，那人的上面是三王爷。太本是微服访，同行的赵大人为钦差在明，他私底接曲城的富商在暗。但现下三王爷却已知其行踪，他不愿连累到我，便离开曲南镇了。”

许先生见他如此，叹：“阿惟且记住，在其位谋其职，你若执意帮太，便要有舍去旁的觉悟，若没有，便不要去超过自己能力的事。太也好，三王爷也罢，与我们平百姓终是无关的。”

李惟无言以对。许先生一针见血，却不明前因后果。他忽然想起一事，昨天从江老爷那里传来的回话，还未与太提及，面上不由忧更。

他们也不再说此事，转和宝琴扯些闲话。三人聊了一会儿，李惟和宝琴便告辞了。回去的路上，宝琴偷偷看李惟的脸，却被他发现，笑：“你一副童养媳

李惟不让宝琴动手，拿小勺一一喂他。宝琴赧然：“我又不是娃娃，手也早就不疼了，你让我自己吃。”李惟笑：“你别扭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往后我老得抬不起手，你也要这般喂我。”

许先生若能开解李惟，叫他不再迷茫，宝琴自然跟着兴。许先生说完，李惟激：“学生受教了。”

伙计奇：“预付的银足够送到下个月哩。”李惟：“原先的主顾不住这里了，他若再找你们，你和他重新结算罢。”

李惟笑了笑，并没有隐瞒“说是远方亲戚，其实是太殿下。”许先生却毫不吃惊，：“难怪。如今你们来了，太已然离开？”

好。待到中午时分，却又有七鸿楼的伙计送来饭。李惟：“这是最后一次，今晚开始不用再送。”

李惟：“晚上继续吃罢。”宝琴闻言前一亮“反正我们两个也吃不完，不如带去和许先生一块儿吃。”李惟失笑，哪有人带剩菜去客的？宝琴真是实心。他笑：“那我岂不是要当着先生的面喂你了？”

他并不愿在人后说恶言，省去太的那些事，只挑要的讲。许先生微微蹙眉“太今去曲城，实在欠妥。敌明我暗，却反叫对方能文章。到时只消一句不知者无罪，在这远离京畿之，岂不可以为所为？”

宝琴听得眶发，连忙转过去“你到时候可得听话，莫像有些老发痴狂。”家中只余下两人，自然菜剩得更多。宝琴一脸发愁“这回不能再扔掉，前几日叫我可痛了。”

两人收好剩菜，便慢悠悠往学馆走去。日午后太甚好，叫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那天上山扫墓，也是这般的好天气。

那日下山回来，太和赵驸等在李家门前，如今数日过去，他们匆匆离去，想来竟好似大梦一场。学馆下午没课，许先生坐在院中看书，见李惟和宝琴来，不由笑容。

宝琴红了脸正要骂他，李惟连忙：“的确该去一趟，好几日没见着先生，也不知他是否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