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起了江浙才苏良臣，这阵正在南京，便约他喝酒风赏月去去气。席间张宁偶然间表现羡慕他清闲的语气，不料苏公心思灵活听味儿来，反过来说：平安仕途正盛，如果能换一换，我倒是很愿意…

当初要扬州采访使是为了拿回桃诗的把柄，消除隐患。然后东西拿回来了，办事时情况比较混，谢隽擅作主张、一个密探赵二娘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他想治治这个谢隽，觉得谢隽害人不能轻松就算了，苗歌又是突破…结果搞成这样。人太容易走得远了，就忘记当初的初衷。谢隽是被整治了，可张宁却觉不到一丝报复的快。也许愤怒与仇恨就是这个样，怒火一烧就想报复。

装神鬼一番，他心：这厮回去最好把见面的过程说详细，看老对胡堂多尊敬！果然那苗歌的来历有玄虚。这个连造册上都没有名字的妇人，说到底只是碧园的一个女，却被张宁盯上了…

这么一提，张宁立就明白了其中玄虚，脱问：“老徐想去那密探目？”旁边没别人，老徐便：“我寻思着那谢老板是匠籍，他能、证实那个位置要求份不，我一落，接手碧园就是东家一句话安排的事…若是东家另有人选安排，那便罢了，我就是随一提。”

张宁有了吴园内档案的调阅权限，忙着查那扬州前任采访使的卷宗，不料其它府的人事卷宗都有，独独没有自己要找的。这事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他思量一番，脆直接写信给胡堂问那事儿，理由是怀疑碧园两个人的底细。

他们很直接就说了正题，来的目的就是抓人，抓两个人：谢隽、苗歌。张宁能拦住锦衣卫不成？别人过来说一声是给面，因为要抓的人是南直隶采访使的属下，就算不打招呼直接抓了你能拿厂卫怎样？不仅拦不住，还得派个人跟过去协助。送走了锦衣卫校尉，张宁坐在椅上愣是发了好半天呆。

但真的报复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无法空虚罢了。张宁意识到自己本就不适合这一行差事，什么建文帝什么遗臣关自己事，胡滢这班和厂卫的活一样脏，跟着他瞎鼓捣什么？

这世，有志气想作为的人偏有了良田豪宅和一肚词曲诗赋。之后老徐找张宁说了件事，想落籍为佃，张宁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老徐又：“扬州碧园的谢老板被抓了，那地方总得有人着…”

因为那个位置有碧园名下资产比较，了外人还不如给自己人，所以老徐才说得毫无压力，也许在他看来是两全其的事儿，张宁没理由会不兴。

风了。

张宁从信使手里接过信来，随手扯开一看疑似胡滢的亲笔，瞧了一旁边还没离开的信使，他赶双手将信搁下，叫人打来洗净双手，这才正襟危坐阅读。

不料张宁却一都不快，他劝：“那一行有风险的，你看谢隽不是被逮了？”老徐微笑：“那是谢老板不会办事，在我看来在碧园当差比当初我武官轻巧稳当得多…”

什么神鬼教本就是胡滢这帮人暗查的目标之一，偏偏那苗歌和七八糟的教派扯上关系，真是没问题也有问题了。张宁读罢信暗呼不妙。不所料，没过几天吴园就来了两个锦衣卫校尉及几个军随，都作便装，亮北镇抚司腰牌见了张宁。

虽然从谢隽那里得到了一些蛛丝迹，但张宁质疑苗歌的底细多半是靠直觉，这事儿总之有巧合的因素。胡滢在信中提及前任扬州采访使已获罪下狱，提审之后问了二人的来历。

而张宁其实只关心其中的一个苗歌。那苗歌来源于云南一个巫术教派名曰“辟邪教”是前任采访使在云南官时收来的女，不久后建立碧园，就将女安置在内作为艺。

如果胡堂不愿意说，他大可以找借敷衍过去，反正问问应该没事。＊＊＊官府信差传递信息非常快，半个月后张宁就收到了回复。和私信简直没法比，想那罗么娘的信平均一两个月才能送到。

贪官污吏大不了贪不净的钱，这一行倒好动不动就大刑侍候，着实有不下去。下只好混吃混喝，找机会调离神采访使的职位是正事。个七品知县什么的，以后混得好个五品左右的官，谨慎贪污钱买房置业，再整商贾上的副业，过日算了。

想那前任扬州采访使，被一提审把什么都招了…苗歌被抓诏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忽然之间他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暗忖：我搞这些事究竟为了什么？张宁的脑海中现了一个苗条女沏茶时的娴熟姿态，一时间心里十分难受。

他是在北京的锦衣卫衙门里见识过那帮人办事的，当时对待周氏一家三还算客气的，没动刑只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