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宁一语顿，愕然看着她。张小妹上前一步，抬起看着他的睛：“万一哥哥当宝的人，人家当草一样嫌弃，你只能着急，那时候你会后悔罢？”

“哥哥在怕什么？”小妹又近两步，撑起来的柔脯几乎要贴到张宁的上。她又说：“你离京时，我和罗小在一起，在杨家见过一个姓董的公。他向杨家的人打听我的来历呢…哥哥那么舍得，也帮我打听打听那位公是哪家的？”

如若不是她鼓起勇气胡闹，现在哪能在这里听到哥哥耐心地哄着惯着，哪能被他握着手心，还能抱抱呢？想到这里，张小妹低落的情绪再次升起，忽然抬起说：“哥哥自欺欺人！”

“小傻瓜。”张宁轻轻把她推开，眉微微一皱“我是不是没当好哥哥？”小妹翘起嘴来，有不兴地说：“你又要教训人家了。”

反目成仇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心里一阵愧疚和难受，耳边又传来小妹的南京腔：“哥哥把那东西都给我了，又藏起来。你分一些给罗小吧，我觉得她人好。”

张宁正琢磨她说的事，思路一下反被去，不禁后退了一步好像可的小妹会欺负自己一样，他底气不足地说：“…不过给你选个好人家，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小妹本就是招人喜的姑娘。”

“好像是。”张宁。又听得小妹好听的声音“哥哥少给一样东西，所以她才那样。”张宁细细一回味小妹的话，觉得大有义，嘴上“人小鬼大”心里也寻思：那东西就算是男的言巧语说来骗人的，她听了也会发自内心的兴。女人之常情，像罗么娘又不缺吃不缺穿，她反而就在意那梦一般的事…

自己不是说不来不来，哄女人还算简单的事信手拈来而已，却不知刚才为什么没有那般对待罗么娘、自己的名正言顺的女人。或许是因为亏心：许多事让罗么娘蒙在鼓里，万一自己栽了对她岂不是很不公平？

张宁果然顿时生一火气来，一雄本能仿佛自己在受到挑战，脸微微一变。他又忽然发现小妹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的脸，觉得好像中计了，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哪家的？”“我问你呢。”小妹轻轻说。

张宁见小妹上的领外衣松散地披在上，便伸手给她往中间拢了拢，他的脸映着摇曳的烛火，也仿佛变得晴不定。

他没注意，每每这样细微的关怀更是在诱惑着别人慢慢坠渊。他的脸仿佛很平静，却有带着隐忍，张小妹又想起他看着那祥符的表情，也是这般模样。

小妹见他情绪微微激动，不再像平时一样非要淡定，小嘴边一丝笑意来：“那我问你，你老是说我怎么怎么样成亲生才好，你倒是自个想想，真舍得把我嫁去当别人家的人？你不难受么？”

＊＊＊窗没关，秋的风裹挟着打霜的味儿时起时落，把书案上放在瓷盆里的白蜡烛的火焰拂得摇曳不定。

张宁见状说：“没外人，说了就说了吧，不用惦记着，时间不早了回房歇息，哥哥明天还有要的事，听话。”

里夹杂着一香，应该就是刚刚她沐浴抹的什么东西。她惦记脚尖在张宁耳边悄悄说：“罗小在咱们家的时候，哥哥把她哄好了，但是她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张小妹低磨蹭了好一会儿，只得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她是有经验了，通常这时候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唯有失落。

可又怎么能告诉她呢？万一罗么娘对杨士奇了怎么办，杨士奇毕竟当女儿养了她那么多年、肯定是她很信任的人。这事儿一旦搞砸了，不但会失去杨士奇这颗大树，还会反过来遭到杨士奇极其同僚的打击。

“算了不说也罢。”张宁觉倦意愈，大约在自己家里边是亲近的人，太过舒适太有安全，很快就生懒懒的觉来。小妹忽然认真地说：“我想哥哥的…人，可以吗？”

张宁见她愤愤的样，便脱问：“为啥这么说？”小妹说：“你明明舍不得人家，还老是装一副好人君一样，不是虚伪、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不过有一回例外，就是在南京时家里人都着她嫁去，她忍不住任了一回，果然哥哥还是着她的，不仅依了她的无理要求还把她带到了京师来。

任谁被揭短也不好受，张宁也不例外，他有生气地说：“小妹难觉得哥哥对你好都是假的？”

有些事不必说来，放在心里就好了。小妹无辜地看着他：“哥哥，我好像说错话了，刚才…”她的脸颊上升起一朵红，一时没忍住说得太直白了，她顿觉一阵羞臊，遂低下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