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宵苦短，初的清晨冷飕飕的，就算孤枕被窝也叫人恋恋不舍。桃仙习惯地一清早就醒了，可一想到起床后也无事可便懒着不想起来，懒在被窝里一会儿又睡着了。

郑洽的目光从二人上扫过，自不多言，只用长辈和上峰一般严肃的气说话，声音却放得极低：“对这个消息情知的人名单都要上奏，所以你们未经允许不能向任何人。”

全权负责此事的人是辟邪教教主姚夫人，今后日常奏报都和姚夫人联络，偶尔可以和我互通书信。办这个差事的人十分重要，上峰多方考虑才决定选你们二人，望你们将差事办好。”

其实那晚也没什么事，至于谈判的正事早就不在意了，当时觉得很重要的事经过时间的洗刷回再看真的不算什么。

但由于他的真实份，他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所以我们与张平安保持联络极为重要…你们的第一个差事就是作为联络人留在张平安的边。

她们听罢都肃然称是。郑洽这才低声：“我们已经确认湖广巡御史张宁正是建文皇帝第三…”方泠一听神骤变，颤声：“郑叔叔是说平安本来姓朱，是皇？！”

不过那晚的一幕幕场景却好像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怀念那温和而耐心的声音，怀念那专注看着自己的神，怀念放在木饭桌上的朦胧灯火，怀念黑漆漆院里的那颗大树，还有没开的荷叶…

照这么过日，她一天睡上六七个时辰是一压力都没有。再次梦乡，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被人叫醒，她便拉了被蒙住，没好气地说：“不吃早饭了，别我。”

三人见面又唏嘘寒暄了一阵，看到午饭的时间了，郑洽却代庄上的人先不送饭过来，又带着方泠和桃仙换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叫几个随从守在外面。桃仙一看这阵仗，忍不住问：“发生什么大事了？”

俩女坐一块儿，桃仙的貌实在和方泠没得比。并非桃仙的相貌差了多少，只是那打扮实在乏善可陈，一巾冒、士庶男常见的帽，两耳各垂一块乌纱巾轻轻遮掩住脸颊。

郑洽，遂将姚姬夫人如何将张宁抱养去、又如何相认大概说了一遍，然后说：“张平安受伪朝之命、负责巡查辟邪教底细，及是宣德即位后监视我们的重要人。

因为了这帽，上也就只好穿男服了，一宽松的月白本直缀，连同女人天生的材曲线都掩盖了个彻底。

这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都中午了还吃早饭…你怎么还在睡？”桃仙很快听来好像是方泠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正在湖广常德府，和方泠分开了的，心下顿时纳闷，便掀开被一瞧，只见一张笑盈盈的人脸，不是方泠是谁？她惊讶：“方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真正让她难以忘记的原因只有一个：当时桃山庄几乎就只有两个人，他别无选择只有和自己说话，只有和自己相。没有别人，没有比较和争取，若是世上仅有两个人可能反倒更好吧。

从起床到整理好用了不到一刻时间。在房间里瞧着她打扮的方泠忍不住轻轻说：“女儿家可千万不能懒，照你这么收拾，天生丽质也不知要被你糟蹋成什么样。”

虽然两边侧脸都遮住了，但她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遮掩左脸的伤疤，这帽的造型之丑，形状宛若北方百姓的狗帽。

“没发生什么事，不过有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然后要你们去办一件很重要的差事。”郑洽在上首的椅上坐下来，又招呼“稍安勿躁，坐罢。”桃仙和方泠便依言座带着好奇心静待下文。

桃仙看向门外。方泠掀掉她的被：“起床再说，郑叔叔在客厅里等着。”桃仙瞧见外面的太，果然快到中天了，便飞快地起来穿衣梳，又叫人打洗漱。

而方泠则是截然相反，她上又素又普通的襦裙，和平常人家的女仿佛没有区别，但裁剪之合适细节之致绝非一般妇人备的，那微微闪亮的指甲、致的红、手腕上的白玉镯，将素缀雅致，浑然一，内敛蓄而妙。

“天生丽质，算了吧。”桃仙随回了一句，手指下意识轻轻摸到自己的左脸。很快她又假装是伸手拂鬓发，将手顺势向左鬓抚过，她实在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暴自己内心的自卑和脆弱。收拾整齐，二人便一起了房间，沿着屋檐向客厅那边走。到了地方，果然见郑洽正坐在椅上不慌不忙地喝茶。

方泠：“你走了不久，我把寒梨园的事代了一下，就到常德府来了，设法联系上了郑叔叔。郑叔叔正有事要找我们办，就一起到这里来找你。”“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