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监视他，张宁一开始就知的，所以詹烛离替吴庸送信回京实属正常。

桃仙正在里面等着回禀，见着张宁面有郁，她也不敢玩笑，只是规规矩矩地见礼。桃仙说：“书信已经顺利送到，我亲手到了教主的手里。”

她先到常德府的驿发府河驿查到詹烛离在那里领过，然后她径直去了荆州的大驿站荆南驿，同样查到了换记录。但在汉江驿就不见了记载备案，继续往北的大小驿站再也不见詹烛离的蛛丝迹。

不过他直觉哪里不太对劲，一路茶园后面的别院见桃仙的路上，他便仔细寻思。对了，吴庸要打小报告虽然不怎么仗义，但如今的状况也是可以理解的法。照吴庸那，大可以明说来，然后再正大光明地派詹烛离去。

张宁听到这里脸忽然有发。化用的宋玉《唐赋》，那篇古文描述的是楚王和巫山神女的男女之情，用在给母亲的书信中自然不妥，牵附会的引用也没这用法。比如借用“三晖”就能明显地表达一孝母慈的意思，典故的用法都是固定了的。

桃仙：“请张大人吩咐。”张宁：“今天我刚刚知吴庸派他的心腹詹烛离回京送信去了，已经走了几天。

而詹烛离是他唯一信任的心腹，这个人不辞而别，究竟是什么去了？这时张宁走了别院的一间厢房，这里是私人住，不待客的，所以院里很清静没几个人。

桃仙摇：“我也不知，或许是教习辟邪教里的人歌舞？因为教主问过方姑娘是不是曾为江浙名。”张宁沉片刻：“我知了，这事我会另外派人去办。你先将我刚才代的事办好。”

“片纸也无？”张宁意外而有些失落地随问了一句。不过他微微一寻思就相信了桃仙的话，不仅因为她作为遗臣后代算比较值得信任的人，况且如果是假报、要不了多久就会陷，桃仙没理由那事。

但是这个人是否真的回京，如果回京只是一个借和幌，那他什么去了？我想清楚。仙在桃山庄时，曾追随彭天恒贩运私盐，江湖经验丰富，所以我才准备派你循着路过去，看能否找到蛛丝迹证实詹烛离的去。”

不料桃仙摇摇：“教主没有些回信，只叫我回禀张大人，书信和名单都已收到，若是有事她会派人联络我们。”

我拿着张大人的印象查湖广地界上的驿站卷宗，一路查下去，就能略估计詹烛离的行程。”张宁听罢：“这么很妥当，我上给你印信。”

桃仙小心地说：“信送到之后，教主留下了名单卷宗，把最后的一张纸烧掉了，并说张大人用错了典故，怕被别人见到书信笑话。”

他说罢就想门去拿东西，这时桃仙又忙：“还有件事呢，教主说要借咱们的方姑娘一段日，让咱们把方姑娘送过去。”张宁不解：“让方泠到辟邪教总坛？去作甚？”

桃仙查到这里，就没有办法再追踪了。詹烛离是几天前发的，没有了写在纸上的记录，天下之大加上桃仙的人手极少，在茫茫城乡中何找到一个人的行踪？

＊＊＊几天后桃仙就返回，她带回的消息说明詹烛离极有可能没有去京师，而是在半折回了。

为什么他要悄悄把人派走几天了，然后才告知？吴庸边有几个随从全在张宁的掌握下，常德府这地方又基本人生地不熟，一时间难以收罗额外的党羽。

不过只要有这样一信息，张宁便已可以作判断。詹烛离既然发时走驿，如果确实是北上送信，有何必要在半路抹去自己的记录？

桃仙想了一会儿，说：“我需要大人的印信…人已经走了几天，现在追赶已是来不及。既然詹烛离是回京送信，就无须躲躲藏藏的，那么他应该走驿住驿站，这样最方便。

张宁随：“有回信么？”他忽然对那娟秀好看的文字充满了期待，关心一个人，就算仅仅是她的亲笔字，也是一件很让人期待的东西。

但他又明白，当时发生的误会完全不是姚姬的责任，她被绑架了，没法反抗。现在她宽恕了自己，并且在暗示纠正过来。张宁握了一会儿拳，便冷冷说：“我知了，这次差事你办得很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让仙去办最稳妥。”

姚姬当着信使的面把信烧掉，实则是在告诫和教导的意思吧？张宁一气调整自己的心绪，可脑中那幽闭的密室又浮现来，印象如此之刻无法让人忘怀，他甚至能记起每一个觉、每一丝气味、每一刻心情、每一寸肌肤泽与曲线，如同就在前，从来没有一个场景能记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