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宁上也觉很尴尬，他确实是无意间看到的，并没有窥视她人隐私然后给人难堪的想法。

他遂侧避开姚姬故作严厉的目光，正好看见墙角那张歪歪斜斜的放着古筝的桌案，好像刚刚被移动过，他没多想就向下看，只见那桌案下的石板没盖好，还有条。

不知怎地，张宁的犟脾气又在这时犯了，他便说：“您刚起床衣冠不整，我去像什么话？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我能听见。”姚姬一下撩开珠帘，瞪着睛说：“我是你的娘，还叫不动你了？连一礼数都不懂，孔圣人是怎么教的！”

她可能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很快就故意拉下脸来，说：“来说吧，外就隔一扇门，被人听见我们吵闹很不好。”或许是刚才那个笑容让张宁的情绪微微有些改观，这时便顺从地跟着走去了。

“你还和我闹别扭。”姚姬渐渐平息了怒气，恢复了平时的那般从容，渐渐地她的声音小下来，轻轻说“皇上已经老了，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事。”张宁疑惑地看着她的脸：“你昨晚不是说皇上兴了，就要侍寝？”

姚姬脸不自然，说：“这是你该过问的吗？”很快她便板起脸，义正词严地说“你居然为了这事和我闹别扭，读书明理是怎么回事，你想想其中的理来。这样是对是错？是非黑白你都不分了！”话说到这份上，张宁已无言以对，暗自微微叹息了一气，没什么好辩驳的，理谁不懂？

不过张宁一想到她兴致编排舞蹈的事，情绪就更加复杂起来，心里一说话也没了讲究：“您已经猜测过的，既然皇上要亲自下来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见你。那我在与不在，也不会让皇上白来一趟的。”

现在只好装傻了，别提那茬更别解释，是最好的办法。他便左顾而言它，岔开话题：“我考虑过，现在不能舍弃官，所以希望您能在父皇面前帮我解释解释并请罪。等一下我的两个随从就该准备好了，我得尽快赶回去设法弥补。”说到这里，张宁的脸上有些失落和伤，叫姚姬看着、心里突然生莫名的同情心来。姚姬轻轻说：“若是无法补救了，你早作安排，到娘边来，我会全力保护你。”

“你…”姚姬一跺脚，片刻后她忽然“噗嗤”笑来，脸上一片绯红。张宁顿时愕然看着她，心：这就是所谓气极反笑？

姚姬气有些不满：“我知此事很重要，但皇上专程到这里来，知你为了其它事而取消行程，定然认为你对他不看重，会影响皇上对你的印象。”

张宁一时没细想，随生地说：“失去皇上的心，与被朝廷通缉，哪样更严重？”“你如此说话是何意？”姚姬带着生气地说“你给我来！”

只是他还没找到怎么解决的办法。“我一会儿就离开辟邪教总坛，您派个人送我们去。”他在珠帘外面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预先准备接受皇上召见的安排，只有取消了。”

张宁听罢叹了一气，微微摇了摇，并未说什么，片刻后才说：“既然过别，也没别的事了，我这就去瞧瞧桃仙她们。您等会儿派个人给我。”说罢他便拜了拜，转走过去掀帘正待要走，忽然姚姬问：“我这个娘是不是得不好，让你轻视失望了？”张宁颓然：“怎么会？我有什么理过多索求？”

“那你为什么要叹气？”姚姬动容地望着他。“我叹自己的…无力，不知该怎么才能摆脱被世人纵的命运。”张宁忽然转过来，勇敢地直视姚姬“我叹数月来的每天的想法，其实都是错的，见面才知相距千里。”姚姬听罢面着急，忙：“我也每日念想着平安。”

姚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刚还义正词严的脸顿时羞得通红，那样恨不得找个地钻去。虽然红的脸无法掩盖，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直的背和脖让她的气质依然端庄贤淑。

她嗔目的样依然别有一番风情，实在是脸长得太漂亮的缘故。不过她的怒不像是在撒卖憨，可能是真动气了，起伏之下微微颤动。张宁不由自主地被引目光，只见她穿的立领上衣的领没整理好，锁骨位置的一片如玉肌肤仍外面，不知怎地只了一小片肌肤，却更能引得人胡思想。

。

他恍然明白，刚才和冬雪在外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也许那时姚姬正在密室里。张宁过那间密室，无门无窗四周镶石，难怪不容易听到院里的动静。

张宁沉片刻，心她只有一个儿，就算二十几年没见了，哪里会有不牵挂的？人之常情。他便：“嗯，今日别后，我也会时常挂念你的，请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