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在各虫鸣叫和蛙鸣之中，木鱼声淹没其中，已过不惑之年的姚和尚仍然在迷茫之中，一地追忆起列列往事。或许从“靖难之役”中幸存下来的人，都无法忘记过去，只是有的人有的时候不去想罢了。

他皱起眉，索盘坐起来，慢慢参悟其中的义。佛祖教人向善，我已心如止，为何会给一个凶猛野兽的梦境？

好像一块红砖，前面瞧过去就只是一个方形…他们把图挂在作坊里，刨制模和锻造铁时可以现用卡尺在图上量长短。”姚和尚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我的外侄儿能把这些东西造来？”

刚来的随从急忙摇答：“属下刚来回禀，不敢轻举妄动。”姚和尚伸手指拈起一支香细细观察，念念有词：“来得太突然了，我之前从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我有这样一…香。凭空生来的一般，这是神给我一个启示？”

就在这时姚和尚惊醒了，一下坐了起来，回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抓着床沿。原来只是一个梦，他长长嘘一气来，背上凉飕飕的，汗已了衣裳。

姚和尚也不答话，随手翻看起上面用石墨画的图案，第一幅画得很像一把火铳，后面的剖析三视图和零件视图就让姚和尚看得一雾了。

渐渐地他觉到了屋外的虫烦躁地鸣叫，搅得心绪不宁。蚊帐内也好像钻了几只蚊，他便起找草药炼制的蚊香着，一番折腾后回到床上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当然姚和尚并不认为这是一不祥的预兆，缺乏大慈大悲之心的他又见过更为残暴的场面，枫村化为灰烬他也不会动心…

他觉得冥冥之中这个神或许并不是佛祖，那这个掌万的神灵究竟是想教人什么样的心境？如果“他”是佛祖反倒好了，可以通过诵读佛经参悟其中之义。姚和尚闭目冥想了一阵，心绪烦躁，遂找来了佛珠放在一个手心里，拿起木鱼轻轻敲了起来。

姚和尚说罢站了起来，走下台阶，随从忙把手里的纸递上去：“禀坛主，这是从作坊里借来的，如果不想让张大人知，恐怕还得还回去。听人说兵局的法令规定禁止私自复制、拿走图纸，他们发现少了一张定会追查下落。”

姚和尚独自在空旷的神殿中盘坐着，面前焚着香，他闭着睛面对上面天帝的泥像，静静地悟这一切。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坛主，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找来了。”说话的是个三十余岁的人，作长布衣没有帽，他见姚和尚依旧一动不动不说话，并不敢重复禀报打搅，只得拿着东西躬垂立在后。姚和尚突然睁开睛，指着面前的香问：“你的？”

加这个印象的是后来张宁的作为。在制造火的过程中，张宁的事办法十分新奇，让姚和尚无法理解。在姚和尚漫长痛苦的四十多年人生中，他见识过皇家室、官场、市井、乡村，他不认为张宁的奇怪方法是在大明朝学到的。

“是。”随从忙应答。夜渐渐降临。当天晚上，姚和尚了一个梦。多年以前，他几乎天天晚上噩梦，但近年来睡眠一直都很好，很少梦，这天晚上是个例外。

不料那只大虫并不攻来，只是远远看着，姚和尚心下觉得凶多吉少、自然不敢贸然击。忽然那老虎又低吼了一声，转而去，走了两步回过来，斑驳的脑袋上两只睛发慑人的光来。

他梦见自己丛林之中，正不知往哪里走，忽然听得一声低吼，回一看，只见一只斑驳的大虫躲在木之中。

回忆起梦里的情形，却逐渐模糊起来，自己是怎么到那片树林的，老虎的样等等都记不起来了，唯独记得那双虎目闪闪发光。

姚和尚大急，顺手在上一摸，摸到了一样木一般的东西，心里一个声音说今天要独斗虎不成？他只觉上冷汗直，这山中牲畜动起来迅猛力气又大，人本奈何不得。

让他动心的是这一场动之中的一个细节，有个长老说了句话“咱们为啥要憋屈在这山贼横行的穷乡僻壤”让他忽然从早已宁静的湖面察觉到了一丝躁动。

他便让随从过来解释，随从便比划着说：“第一幅是从前面瞧过去的样，下面这幅是从上面往下面瞧。

随从：“上个月就造来十多杆了、还有三门炮，后来说不中用要重造。现在又造来一批了，他们明天要在矿场上试枪，瞧瞧中用不中用。”姚和尚丢下图纸：“把东西还回去，明日一早随我去矿场看看。”

在平静的凤霞山很多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随从忙弯腰不敢说话，可能心里也直犯嘀咕。他们的姚庄主平时事时还好，可常常也会发这样的神经，听说是因为过和尚才喜说好像谒语的莫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