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起手便占角，得围棋之妙，我却不是成心恭维。就如当初汉王起兵，主公与臣都劝汉王下占南京，便是占东南角的一手。”

这下张宁似乎明白了，朱恒要下棋是假，要在这关上对战略有话说是真。于是他心里便已不虚，虽不怎么懂围棋，但要借棋说理，他还是十分懂的。

这些玄虚在几千年争霸史上或许只是常识，可那或许只是少数人中的常识，张宁就是第一回听说“角”的战略。

他渐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沉：“如果把江浙地区比作东南角，那西南角应是四川？西北角定是关中，东北角…不应该是辽东，以前辽东并不是中原王朝控制的心地区，是指河北？”朱恒拜：“主公都说对了。”

汉王两地关键都没得到，东南角是保不住的，这是逐鹿中原的‘棋盘’上早有的理。汉王不懂这盘棋，所以大事必不成也。”张宁听得频频，顿觉十分有理。

朱恒也在随手下，两人落的速度非常快仿佛不假思索“这棋盘上的四个角都是一样，天下的四个角却各有不同。”张宁笑：“那还得朱先生指一二。”

就算在中游各镇重兵防守，终非上善之策。臣多次言汉王要取武昌，为此又得罪了很多人，建议却没得到采纳。

到地方时定然拿下了。”

朱恒在中军大帐从容地说着“辰州也安排了一兵过去，攻下来也没什么难的。薛禄在那里留下的人或许听到消息后就要跑…”中军大帐里还剩几个将领、另外还有参议的众官作陪，因为之前喝了些酒大伙都面红光。

朱恒安排完接下来的正事，大伙却没有散去的意思，仿佛仍沉浸在白天的激烈战斗中。“主公可会下棋？今天的事已差不多了，臣陪主公对弈一盘如何？”

朱恒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坐在正中蒲团上的张宁随说：“朱堂所指是什么棋，象棋的话本王倒也会几分，围棋就恐贻笑大方了。”

“军中只能找到围棋。”朱恒一本正经“若主公不介意，容臣下临时教主公怎么下围棋可否？”朱恒是张宁手下位置最的文官，别人好心说教授下棋，琴棋书画本都是文人间的风雅事，自不好拒绝。

所以从长远来看，长江天堑反而过于脆弱，从来没有占据东南角的人丢失淮河能长久完存的先例。因此当初京营向南追逐在徐州一战后不顾粮秣未准备妥善就急攻扬州、淮安，率先夺取了长江北岸的控制。

朱恒从棋盅里捻起一枚白，笑：“主公为尊，我便不客气地下落了。说罢将棋不假思索地放在了棋盘上的一角。”张宁对围棋确实不怎么懂，现代人如果不是专业棋手或好者，围棋着实不行了…

再说张宁今晚也只能在荒郊野岭的帐篷里睡一觉，晚上也没什么事了，便笑：“如此甚好，我正好能请教博弈的行家。”听他这么说，朱恒便收益侍卫去把一副围棋取了过来，俩人在蒲团中间摆了张简陋的木案，便将棋盘搁了上去。

战役还未完全结束，大量的兵也还在作战，还不到庆功的时候，但并不妨碍人们提前就喝了不少酒庆祝胜利。

众文官武将也饶有兴致在一旁围观，对弈双方一个是王爷一个参议长，棋无论怎么下可能都有些意思的。

张宁一面顺手拈棋占棋盘上的空，一面顺着朱恒的说法开：“优先占角确是好法，两边都被边界封住了，受到的危险较小，可以从容圈地发展形势。”

斗地主的话他倒是比较通。不过虽然不太懂，却是清楚基本规则的，无非四面围定中间的棋就“死”掉。而且一般起手都是占角他也清楚，当下便在棋盘上的一角落也落了一。“哈哈。”

朱恒朗地一笑“主公妙棋。”张宁：“…”连观棋的人们也觉得朱恒要拍也痕迹太明显了。不料朱恒却自有理地说：“这第一手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妙的。

张宁欠了欠，坐正了，忙请教：“那咱们占的湖广算是什么，请先生教我。”朱恒却卖了个关，低看向地盘：“臣与主公各占二角，角已经争完，该争边了。”

朱恒淡然：“就说汉王占的东南角，自古也是形胜之地，国富民可攻可守。不过要占此角、占得稳固，长江天堑反而不是最关键的地方，关键之一却是淮河。自古有言‘守江必守淮’，淮河不仅为长江防线提供了一个屏障。江淮之间的宽阔纵也保障了长江安危，不至于一被破就直捣腹心。

汉王军在江淮大败之后，才不得已重兵设置江防，这已经棋失一手了。东南角接下来的关键之地就在于湖广，特别是武昌。要保障江防的完整，必控中上游，否则敌军就可以顺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