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的声音消停了，只有偶有大炮从远方传来的轰鸣。横向极广的线阵型行军不是很整齐，但如同一海狼一样，气势还是很壮观的。

接着便是第三次击，第一军左哨在超过八十步的距离上站着挨三次齐。弹雨方过，指挥官终于大喊：“全军听令，齐步走！”四的武将起了木哨，人们丢下一众受伤的人和地上的尸，再次开始向前推。

一整排火绳枪在喊声中从容地平举起来，正该对面的官军恐慌的时候了。上千人密集地站在一小块地方上，连移动都很困难，一旦武没准备好形势不利，睁睁地看到被枪指着也毫无办法。

前排的朱雀军将士又死了一些，在武将的吆喝声中，后面的士卒上前拾起盾牌，填补留下的空缺。阵营依然原地一动不动。战阵上十分喧闹，不仅听见有人在惨叫求救，大声说话的人一多便吵闹如市集，喝令填补空缺的、问火的不一而足。

此时此刻，朱雀军士卒唯有祈祷，却不知向哪樽神灵祈祷。黄指挥对旁边的一个将郑重其事地说：“第二。”

人们的恐惧也可以因为一块盾牌而降低，毕竟不用再看见一整排黑的枪对着自己、对防护同样多了几分信心，心理作用影响不小…和后世装刺刀的作用一样，实际上刺刀排上用场的时候很少。

好像大伙变得不识数了一样，或许他只是在调而已，因为每一个数都要付死伤的代价。话音刚落，火光闪成一片“噼里啪啦”的火药爆响便传了过来。

战场上传来一阵呐喊，朱雀军士气一时间甚，盾牌可以在远距离挡铅弹，多么简单的问题。

人类的意志和勇气在火药武的瞬间破坏力面前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当位于队伍后面觉得暂时很安全的人，忽然发现前面的兄弟几乎全都在一瞬间死了，心里的受可想而知。

无旋转运动的铅弹在一百步距离的过程中动能损失大，或许还能破朱雀军的薄甲，但破盾就很难了。拿盾当火枪，这时候还是用的，可以更大地减少第一齐的伤亡。

可惜朱雀军步军没法及时趁机迅速攻击他们。张宁也想在两军战之前才炮轰，可是那样的话，敌我距离太近、以火炮的准度恐怕要连自己人一起轰了。

“砰砰砰…”火光仿佛就在面前，白烟在二箭之遥的横面上一齐冒起来，场面十分壮大。神机营那边的人如同割草一样倒下一片，如此近距离的齐，密集的铅弹如果收割一样泯灭着生命。

况且膛枪本来就命中率低，官军要在一百步就开打，铅弹更容易飘偏，命中率更低。所以张宁真不觉得无脑增加火绳枪径是什么明的法，真要那样的话，以后大家的军备竞赛就是比火枪径了。

众人站在原地等待着，倒下的伤兵正在痛苦地，活下来的人有的忍不住翻转盾牌看上面的弹痕。白烟在风中渐渐散，放望去，只见官军再次架设好了支架，排好了火。

＊＊＊约莫八十至百步外一片白烟，朱雀军将士能听见远官军的嘈杂声，也许白烟后面正在换火枪准备再次击，因为神机营的三段击就是这么个战术。

两军近至一百步内，对面的官军经过整顿勉恢复了作战秩序，一排重火绳枪架了起来。不料就在这时朱雀军这边的士卒忽然纷纷举起圆盾来。这是张宁的战术之一，他是很清楚的，甭官军的火枪径大，打的还是圆铅弹，枪自然也没有膛线。

“噼里啪啦”一通枪响，张宁忙观望战场，以印证自己的设想。铅弹打在盾牌上的声音如同冰雹砸在屋一样叮叮当当的清晰可闻，前排的朱雀军将士倒下了一些人，略有伤亡，不过看起来比例确实不大。

“稳住！稳住！”第一军左哨的黄指挥大声喊叫，鼓舞着士气，这个武将脸上的肤黑糙，但年龄应不超过三十岁，朱雀军的军官大多都很年轻。

果然神机营的火枪装填极度缓慢，三齐打完，半天无法再次准备好攻击。等他们陆续装填好第一齐后的火枪，然后传送到前方时，永定营第一军左哨已经抵近至四十来步范围内。中间空地上的硝烟过了一段时间已然散去，这么近的距离内连对方的长相和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四十余步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战场上使用长枪作为兵也只是为了增加几步长的攻击距离，看得见摸不着大抵便是如此。

神机营第一排至少伤亡了过半，死亡率极。火药燃爆的怒火，如果一个被仇恨压抑了多年的人最终的爆发，抵近一齐就像毁灭的审判。

前排打完把火枪给后排，换取装填好的武，以此循环保障击速度，安排在第一排的都是选择最善于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