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有熬不住了，便起告辞要去睡觉。周二娘也随即站了起来，张宁忙抢先说话，避免一会儿拒绝她造成不必要的尴尬，他便对姚姬说：“儿臣刚坐车乘船回来，觉十分困乏，上酒气汗臭也未收拾，便想暂且找间厢房先歇一晚，明早再沐浴更衣。”

最擅长的莫过于顾寒，小词一首或是俚曲戏词拈手就来，声动作无一不好。后来大家都差不多尽兴了，便吃了一些饭菜，接着上甜和茶，坐在一块儿再聊些话题。时而轻松，什么叶牌输赢、新词舞曲、每月发的银钱丝织品之类的。

他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可是平平常常三言两句之后，姚姬的情绪便有些失控，她脸苍白：“你从小就被我送到百姓家抚养，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有书读有衣，太平过来的，自然不明白我当初受过什么苦！如果你不是在南京张家…也不会明白，因为你早就死了！”

于是张宁一发现她的举动，便恶作剧地转投目过去，多半是能恰好和她四目对视片刻的。这时候她便会避开神，脸上一丝叫人怜的羞涩。此时张宁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似乎自己在意的东西都珍惜好了，都抓到了手里。原本以为会渐渐失去的张小妹，一时间他恍惚又回到了南京老宅，那里充斥着她淡淡的温情。

手指抚过发际的动作自然而温柔，好似一小小的习惯，看不什么异样，但还是被张宁发现这个小习惯了，她虽然得不痕迹却还是了故意掩饰的心迹。

小妹有时正着什么事，忽然停下来伸手用手指抚过耳朵旁的鬓发，一个小动作，便是要瞧瞧侧看张宁了。

“。若是应对不上来、或者表演荒疏，便要罚酒。众人仿佛忘记了平素的烦劳，见着别人一时局促当众洋相，笑得捧腹后仰，一时间饭厅里嘻嘻哈哈好不快。

连张小妹都厉害，她不会唱也不会作诗，但是不知从哪里学了许多谜，拿谜语反述象牙牌上的名词，却也是可以勉过关的。

桌上放着一个不倒翁，那陶瓷小玩意得却是稽，笑哈哈一张脸，刚喝完酒的人拧住它旋转。

只可惜这次从远方归来，什么都没顾上，其实可以从外地给小妹买小礼的，女孩好像比较喜别人送她礼。

下午姚姬的情绪还陷于仇恨之中，但她应该是一个善于伪装和控制情绪的人，此时此刻张宁注意观察，发现她的表情神态已看不任何弥端，和周二娘、顾寒等人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待一停下来，笑脸对着谁，谁就要翻旁边摆放的象牙牌，牌上写着草鸟虫各东西，翻着什么就要以此为题表演节目，诗词歌赋科打诨都可以，但是要应景”

时而比较沉重，比如问及张宁在前方作战如何。他便说：“九江城外一天就死伤了上万人，炮声消停之后，遍地都是尸，走在地上就像刚下过雨的泥泞路一般，血和泥搅在一块儿…”

＊＊＊及至旁晚王中设家宴，张宁遂与姚夫人、妻妾数人团剧饮，他已经错过了正月初一到十五的年节，中的气氛自然淡了许多。

但是张宁知她心思一直在自己上，他也时不时在用不经意的目光瞧她在什么，偶尔之间二人的目光相，又很快分开了，这样的觉十分微妙。

然后他就发现几个妇人都沉默了，果然自己是冷场王，可能是喝得心思便不活络了，想着什么说什么，倒没注意话题应景不应景。

酒醉的和饭饱的慵懒袭上心，他渐渐觉十分疲惫，都在打架了。据说饭饱酒足之后，内的血会集中在帮助收，造成缺血便会觉疲惫。

喝酒最多的便是张宁，他愣是玩不转这小游戏，脑里装着四书五经许多书籍，一时间却没法作一首应景的打油诗，只好被罚酒。不知不觉间在妇人们的笑声中喝得已经有了，估计大伙是笑他表现得太木讷傻乎乎的样。

所有人中，只有张小妹没怎么说话，甚至故意避开与张宁在桌上的谈，她偶尔起给人们添茶，家里很随便，大伙也不以为意。

“将来？那颅首级放在冰盒里，但时间太长也会面目全非，以后我怎么让那个恶毒妇人亲看自己的儿的颅，怎么能见到她伤心绝的神态？”姚姬的手指在颤抖。

个世上真正明白她心思的人却还是张宁。就在这时，张宁微叹了一气：“母妃得没什么不对，就算事前告诉我，我也会同意的。”

张宁忙好言：“我明白的。所以皇后的命要留着，以后机会恰当了您再慢慢折磨她。但是现在，先不要告诉她朱文奎的死讯，这样一来可能就要到建文帝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