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要是输了

“他娘的！”伍仲训已经an捺不住心中的恼火了“你们这叫什么军队？一打就跑，军令跟放pi一样！”

＊＊＊大楼船上的将士个个面如纸白，看着上tou的伍仲训发狂一样挥着剑嘶吼。“战阵上求死者活，求活者死！这帮蠢材自甘窝nang，跑得掉？”

提督杨成骁无奈地yan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船纷纷调tou逃走，又见硝烟中行驶chu来的全是官军战舰，那水lun滴溜溜转、船桨轻快地划动着，情知要跑也跑不掉。

他自己更跑不掉，想从这艘船上的侍卫手中脱困也不能。绝望的心情顿时笼罩上心tou，之前的恼怒很快尽数变成了沮丧。和伍仲训发狂的表现不同，杨成骁此时觉得嗓子被堵住了一样，半个字也说不chu来了。

这zhong心情，冷意从tou蔓延到脚趾tou，全shen每一个mao孔都充满了挫败gan和无助…一zhong被抛弃的极度失望。有什么比这样的chu1境还难受的？昨夜还一起称兄dao弟，对自己充满敬意的将士，转yan间就丢下自谋chu路作鸟兽散。

走到最后一步，杨成骁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他只能如呆ji一样立在原地，无言无语毫无办法。

杨成骁凝固了一个十分hua稽的姿势结束了他的带兵生涯，他抬着手面向一群前后逃窜的大小船只，好像那只手想上去拽住它们、哀求它们别走一样。他浑shen都麻木了，兴许他也不自知失态。

＊＊＊夜幕降临，位于九江东面的德化县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城里宵禁只是偶尔有一阵狗叫。

或许明天一早这里能看到从水上逃上岸的一些残兵败将，但至少今夜是什么状况也没有。张宁坐在县衙大堂的公座上，就是县太爷升堂审案的那把椅子，宽敞的大堂上没几个人，在场的人都沉默着。

人是最难掌控的，特别是很多人。张宁从一开始就对九江军水师不报多大的希望，但是没料到他们能败得这么干脆，简直是一chu2即溃。

九江军水师也就是船只落后一点，正如徐子新事先说的，官军的车lun舸在内水作战很有优势，但除此之外的兵qi都比官军先进。

当官军水军还大量装备火门枪碗口铳这些旧火qi的时候。九江军得到了成批的火绳枪，船上的火炮也是弗朗机骑炮she1速远超碗口铳。

后世的伟人名言果然不是信口开河，战争终究打的还是人。就在这时，一个近卫队的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弯腰说dao：“禀王爷，从湖口县来了信使，卑职查验过印信，印信不假。张宁随口dao：“带进来问话。”

过得片刻，却见一个浑shenshi透的后生走了进来，滴了一路的水渍，八月下旬的夜晚，他这么一shen水，嘴chun都冷青了。后生看到张宁，快走了几步，就“扑通”一声扑倒到地上，背上一阵chou搐，竟哭了起来。

张宁欠了欠shen，愕然问dao：“何事？你先说。”后生dao：“小人…独活，如何回去和乡亲们说，兄弟们…”

接着便哆嗦着从布包里拿chu一本册子来，双手捧在touding，也不说话。奇怪的是他浑shen都是水，独有这本册子干燥得一滴水也没有。

待侍卫上前接了册子，后生才哽咽dao：“这是吴指挥托付给小人的军籍名册，七百五十八条命，让小人务必亲手jiao给王爷。吴大人说，大家的尸首就不望入土了，希望武昌家中的旧衣裳能盖上朱雀旗，风光下葬…”

张宁情知今天白天在对岸陆上是没有发生战斗，忙问：“他要作甚？”后生口齿有些不清，答非所问dao“吴大人说，汉王降兵靠不住！”

正好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九江军大将，本来今天水战后他就脸上无光，这下被人当面说这zhong话，更是尴尬得不行。

但是败仗就在跟前，他是无言反驳。后生接着说：“天刚黑，湖口县内外驻守的五千九江军已经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指靠不上帮忙。这帮人之前还ting规矩的，今日水战之后就谣言四起，说湖口县是孤城死地，接着就想办法跑。”

“北军水师进占鄱yang湖，湖口县确实就是孤城。”张宁冷着脸直言dao“吴指挥怎么下令解散将士保命？我记得战前中军的公文里就明确说了，一旦鄱yang湖失守，湖口县守军可炸毁火qi后解散，不必作无谓牺牲。”

信使dao：“县城和营寨都被敌兵堵死没地方走了，九江军的家眷大多不在江西也不在湖广，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是想向官军投降。

可吴大人不愿意投降投降也没好下场，兄弟们也不愿意投降，大伙儿说与其洗干净脖子被当牲口杀，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明日一早，吴大人会率全哨将士打开城门，与官军决一死战。七百五对敌数万，他老人家自知无活路，想办法叫小人把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