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右边，是左边。低一，再低一，不，又太低了，一，嗯，再左边一，太左边了，要右边一，再一。嗯，没有了。”

她似乎在雪的上寄托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她认为的极致，就是漫天的飘雪。所以才那

机票还有旅馆都已经订好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执袂喜雪。明远非常清楚这一。从小生长在南方，小时候很少见到雪的执袂，当真比一般的人要更加憧憬、向往着雪。

“当初我还以为你爸爸太忙，没时间去呢，”执袂笑了起来“我想，会不会到最后，变成我和你两个人去啊？因为最期待这趟旅行的，似乎就只有我们俩。你爸爸只是陪我去而已。不过最后你爸爸竟然说可以陪我去。”

她的脸上本没有粘上米粒，是宁致在撒谎骗人。因为这样才能定定地、名正言顺地凝望着她的脸，不神有没有暴自己的内心情，都可以那么目不转睛地看过去。宁致还从来没有遇见那一个女孩，让自己这般目不转睛得想要大哭一场。

和妻的关系，始终是结着冰的。现在，正要把她送到疗养院去。估计到时候就只会有一句面无表情的“再见”什么“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是绝对不可能期盼的。

然后很突然地跟执袂说再见。一个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宁致想，执袂可能永远也不知这天晚上，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米粒。

他在心里这样回答她。人行旁边的路上迎面驶来一辆私家车，刺的车前灯让执袂禁不住伸右手臂，遮挡在前。“还准备到日本雪国去旅行吗？”执袂把手放下来的时候这样问。宁致看了执袂一，然后。

明远和妻并肩坐在后座位置上。车前灯横扫着悬崖边的白护栏。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租车仍然来往频繁。疗养院的附近，最近好像新开了一家汽车旅馆，生意兴隆。转过几个弯，过了山岭，又开始下坡了。可能因为是夜间行驶，司机开车的速度比先前还要快。明远不安地把目光投向计程表，时速达八十公里。这时，他注意到旁边妻也用担心地神看着计程表。

“我和你爸爸也会去。”执袂的语调听起来很快，大概是非常期待着和父亲一起去雪国泡温泉赏雪景吧？宁致把低得更低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很像看看执袂的脸，让她知自己一直在她的后凝望着她，而不是只能默默地跟在她后，一个人寂寞地数着星星。

一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妻就上冷冷地收回了视线，把脸别向了一边。一直没怎么说话，晚餐也是一起吃的，席间也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例行的见面本没有实质的谈。

“你脸上粘了一颗米粒。”宁致指了指因为突然看到他而吃惊不已的执袂的脸，告诉她说。听到他这样说，执袂慌忙用手抹了右脸一下。

＊＊＊汽车开始往回开，爬上坡，驶到岗地带的路上。来时近在前的都会市街，现在以辉煌的灯火显鲜明的廓。黑暗的山中，声潺潺。

星星那仿佛雪的光亮给了宁致一瞬间的勇气。然而只需要那么一瞬间的勇气，宁致就已经加快脚步，蹿到了执袂的旁边。

“开得太快了，慢一。”明远提醒了司机，然后决定不想妻的事，而是专心致志想着后天和执袂去日本旅行的事情。

宁致倒是没想到执袂也很期待这趟雪国之旅。“你会和上次的那个小女一起去吧？”执袂用手肘推了推宁致。她说的大概是任雪穗吧。可是宁致从来没有想过和任雪穗一起去。任雪穗虽然也读过川端康成，但是并不喜他的作品。

盼望能和执袂在一起。星辰的光亮何以会引发这样的一心情，宁致也想不是什么原因。

得知执袂也很期待这趟雪国之旅，宁致突然很想和执袂两个人去那儿泡温泉赏雪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觉到了危险的迫近，他有些害怕地缩起了脖。

执袂这才嘘了一气，把双手垂下，重新到袋里，然后朝着宁致微笑“原来是你。”她刚刚一看到宁致，想讲的大概就是这么一句吧？宁致也微笑了起来。“是我。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