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了去。***“你们在做什么?!”我暴喝一声,急急的上前小跑几步。书房正中,围成一圈正在的施暴的少年们冷不防的被我的尖叫惊吓,呼啦啦的如脱兔般作鸟兽散状,纷纷跃出南窗逃之夭夭。
我忙搀扶起扑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男子。他试了几次才勉强直起身来,站不太稳的挨着书桌的边沿支撑:褶皱不堪的长衫上尽是灰尘和少年泄愤的脚印;他垂下头,凌乱发顺势滑下肩膀,盖住了他的面庞,他伸出骨感修长的玉白手指,将额前的长发向后拢起,露出一张温润俊雅的男性容颜;唇角有血渍流下,他用手背随便的擦了擦;两道色黑而不重的弦月眉下一双碧绿如翡的深目,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又垂下了眼睑。
“堂堂驸马居然如此没出息的任人侮辱,你为何不反抗?”我气恼的讽刺道,抽出帕子帮他拭去额头的血,他却一手扯过,自己擦。
“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反抗。如果他们想替彗姬报仇,欢迎之至。”泽南第一才子,帝国最古老的大贵族之一兰氏的嫡系小世子,我的姐夫…兰墨九闻
言自嘲冷笑,甚是自暴自弃。我暗暗的感叹,彗姬姐姐果然没有说错,他的确有赴死之心。“姐姐没有死。”我带着三分怒气的咬牙道,真想朝他心口也踹上几脚,为姐姐泄恨。
“她没死?!”他震惊的瞪大了绿眸,随即又回复了一派儒雅书生气,缓缓笑道:“她本就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女子,又怎会轻易死去。”长舒的语气不知是慨叹还是庆幸。
“没称了你的愿,很失望?”我恨恨的瞪着他。兰墨九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我冷哼一声“虽然姐姐暂且无恙,可是能不能撑到最后为未可知,大夫建议姐姐拿掉孩子安全些,可是姐姐却执意不肯,宁愿拿自己的命多担风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兰墨九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圆瞪的翡翠双瞳似乎能喷出两团妒恨的绿光来。
“当年她与我起誓,除非兰家骨肉否则绝不生养!可是如今她却背弃誓言,怀了那个粗鄙小人的孽胎!瑞凰,你知道我这驸马当的有多窝囊,当年只为她一句‘结发恩爱永不离’,我忍受她的朝三暮四,默默等待至今。呵,原来一切都是空。她一直都在欺骗我!”说道激动处,竟呕出几口鲜血来。我暗叹一声,满腔的愤懑蓦然消失,心中有所感触,不禁为他悲悯。
罢罢罢,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姐姐和姐夫他们两人故事中的曲折离奇,不是我能够臆断理解的。如今尽快完成姐姐的托付,尽了情分吧。我搬了个圆墩过来,扶他坐下。
语气缓和了许多的柔声道:“姐夫今日忤逆犯上刺杀皇族,本应立刻把你送入天谪府依律查办,但是却没有,姐夫可明白其中深意?”
“自然明白。”他苦笑一声“兰墨九早有觉悟,那一剑下去,彻底断了我们夫妻之情,前缘之盟。公主不必催促,今夜我定会自我了结,偿还罪孽。只是…只是墨九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死后能否将我葬在这光明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