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竹园的资金大被我到松江筹办织染铺了，但家里总有十几万两银，可宝亭觉得自己掌握竹园财权，我又不在家，怕借这么一大笔款给自己家人让其他妹生想法来，便宁可委屈自己和娘家。

我心中蓦地一动：“莫非是霁月斋有变？”“柏公怎么知的？！”宝亭吃惊地瞪大了睛：“这消息霁月斋还没公开，不是李宽人偷偷送信过来，我们都不知呢！”

则难保心里不留下什么影。

“对了，宝亭，这几日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想起她和解雨的对话，又记起我回来那天她憔悴的面容，我轻抚着她的秀发，关切地问。

宝亭撅起小嘴儿瞠：“哼，相公偏心，说得好像人家是个小心儿似的。喏，相公你也听到了，雨妹妹想拿咱家的月例了，大老爷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娶门呀？”

我拉开窗帘，回一望，光透过竹帘，正落在宝亭上，脱去了石青的短袄，又没有抹的遮挡，白皙腻的双在鲛绫纱下起伏跌宕，若隐若现，竟是诱人之极。

虽说不用咱家一分银，可相公您这个少东家也不能什么力也不呀，可家里银不多了，贱妾就想，相公从宁波回来的时候，不是让雨妹妹给了我两箱珠宝首饰么，不如看看能卖的就委托宝大祥给卖了，不能卖的也分给妹们穿，白放着就可惜了。”

宝亭虽说已经不理宝大祥的事务，可毕竟关心家族的事业，得到这个消息后便转告给了父亲殷乘黄。

等殷家又派殷三姑娘来的时候，宝亭正在秦楼与六娘商议松江秦楼事宜，接待殷宝琦的解雨问明她来意，便自作主张，向素卿要了一万五千两银票给她，这才有了二女方才一番对话。

“傻丫，老爷向着你，你自己还不知？”我故作恼意地拍了她一掌，：“你刚门没两个月我就娶妾，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少不了说你一句不会伺候男人，你要是愿意听，今儿晚上我就收了解雨、武舞。”

“怕是还有个宋吧？”宝亭嘴上不饶人，可脸上却透着喜。我“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承认她说的没错，只是心里却尚有一丝犹豫，照理素卿数次与我生死，其心昭然，可我总觉得她上尚藏着我未知的谜团，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人在最落魄的时候所发的誓言最容易背弃，素卿会是这样的人吗？

“看无瑕幸福的样，人家也想替相公生个孩呢！”宝亭毕竟没亲看到生孩的艰辛，便信了我的话，此时倒羡慕起无瑕来。只是这一折腾，她情火已退，话虽然缠绵无比，却只是舒服地蜷在我怀里，会着那份别样的温馨。

我问她看过没有，宝亭摇摇，说这几天事儿多，还没来得及查看，说着，翻下床，来到梳妆台前，从屉里取那两只箱放在台上。

想到这里，自己倒哑然失笑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呢？！想当初追求玉家三女，何等霸气，最近怎么反倒缩手缩脚起来了，难真是江湖岁月人老吗？！

霁月斋没有及时跟上，在苏杭两地就被宝大祥抢回了不少生意。一面又亲自，拉拢槽的那六大档手回归宝大祥。

动作这么迅速，想来绝非是临时起意，大概宋廷之在发现鲁卫调查潇湘馆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转让事宜。而明知潇湘馆已经暴，却依旧指使周福荣倭寇易，想必是丢车保帅之计，用周福荣引我和鲁卫的注意力，让宋廷之争取到了时间。

见我的神情不似提解、武两人那么兴，宝亭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前两日娘和我提起松江秦楼，说沈熠那地产总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她已经找人修缮好了房屋，准备在梅雨季里训练好姑娘，等六月份就把松江秦楼开起来。

我这老泰山也曾是商场里响当当的人，光尚在，立刻就看到了霁月斋易帜给宝大祥带来的好，一面趁霁月斋接而无心他顾的当儿接连推了几项优惠措施。

宝串转过来刚想说话，却见我贼兮兮的目光，低一看，不由惊呼一声，慌忙背过去，就想把抹拉起，却被我上前一把住了双臂，一边饱览这秀峰峦，一边笑：“别动，这样我喜。”

我心中却已然明了，宋廷之倒是得净彻底，看来是把自己手上的所有产业都一并转让了，一问宝亭，果然在十天前，大江盟已经全面接了整个霁月斋。

他又把宝押在了我能击败宗设上，赌宗设一败，珠宝原料的价格就会飒升，于是动用了殷家几乎所有现银大肆收购珠宝原料，等到其中的三大档手开回归的条件，殷家竟一时凑不那一万五千两现银来，只好向我这个女婿求援。

“宝串，这是我的不是，临走之前，我该把家里事情待清楚才对，倒让你心里受委屈了。不过，你那些妹都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心中也别有太多顾忌，说起来，解丫也是想讨好你这个大妇的哩！”

“相公你偷听人家私房话…”宝亭羞红了脸，嗔怪了半晌才：“家里倒没什么大事，可珠宝界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