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从嘈杂的人声中辨认着兵破空的声音，在脑海里勾画着两件兵运行的轨迹，轻灵的是万剑堂的剑，而它的对手该是一把雁翎刀，可惜他的刀法远远赶不上他的嗓门，当然，更赶不上突如其来的一大的让人窒息的刀气。

我立刻传音给他：“光宗，你现在已经不是铁剑门的总了，而是专司治安的巡检司副巡检，怎么也杵在这儿看闹！

不过协定的大多数条款无关痛，真正实打实的，就是每年要多掏近两万两银，如果朝廷不认可这笔开销的话，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两人说笑着了书房。蒋迟只比我晚离开京城半个月，并没有多少新消息，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茶话会上。

“东山，十大中也有苦哈哈的主儿，一年下来怕也赚不上两千两银。”我提醒他。“吓，苦的就是你媳妇的剑派一个，其余的，哪个不打着十大的名狂收暴敛啊！别说两千两，再多一倍叫他们拿，他们也得给我拿──没银还玩个十大啊！再说了，那时候该没有什么大江盟、慕容世家的来跟我捣了吧！”

＊＊＊“别情，你最近太了！当初，你可没把齐放放在里，在他五十大寿的寿筵上，你说屎遁就屎遁，说遁就遁，那是何等威风啊！”蒋迟勾住我的肩，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半真半假地笑。

“我那媳妇还不知呢！”蒋迟解释：“蒋烟她来江南本是要去宝大祥学习一段时间的，正好和我同路，嘿嘿，一路上孤男寡女的，你想必也能理解。等回京，还要你帮我说上几句好话，徐菡现在可是最信你的话了。”

光祖劈盖脸一顿申斥加威胁，才放了两人，在众人敬畏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赶上了我。“大人，这觉…真好！”光祖努力保持着平静，可脸上微微泛起的红光和光闪烁的眸却把他内心的兴奋暴无遗。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扼住别人的命运，这觉当然很好，不过，你自己的命运却也同样握在了别人手中。

“两万两？这还真不是个小数目哪！”虽然话语里有些慨，可蒋迟似乎并没有把银的事儿放在心上：“大不了日后让十大均摊一下，一家不过两千两而已。”

厚厚的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叮当的响声告诉我，光祖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这样的意气之争，只要有个官差面，很容易就被制止，对自己有信心，防患于未然，可比亡羊补牢一百倍！”光祖遽然一惊，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前面的人就纷纷倒向两旁，看起来就像众人自动给他闪了一条路似的。

我不觉莞尔，一个多月没见，我还真有想念他的言俚语，就像想念老朋友似的。不过蒋迟话糙理不糙，无则刚，刚得锋利，伤了敌人，也伤了朋友。有而刚，却是刚中有柔，满足了别人，也满足了自己，哪个明，就全看自己的取舍了。

雷霆般的怒吼突然在人群中央响起，那不比佛门狮吼差多少的吼声震得许多人面如土，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于是，圈中央传来的兵坠地声就变得异常清晰。

“小侯爷就光惦记着凤仙姑娘。”从书房里迎一袅娜妇人，定睛一看，却是蒋嬷嬷蒋烟，只是换上了一银红缎面刺绣白牡丹的夹袄和石榴裙，梳起了江南时髦的凤髻，整个人一下年轻了好几岁，竟很有些妩媚动人了。

“呔！苏州东山巡检司副巡检光宗在此！尔等大胆刁民，竟敢公然私斗，还不快快住手？！”

“没想到蒋大…夫人也来江南了。”“郡主才是大夫人哪！”蒋烟波轻转，拈指嗔的模样还真有江南小家碧玉的味，看得蒋迟放光，不是顾及是在自己的丈人家里，大概早就冲上去将她搂在怀里了。而我听蒋烟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偷偷嫁给了蒋迟，忙了恭喜。

了一句，真是贼惯了，什么都心虚！

“哇，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一刀就断了两件兵哩！”“笨，人家这是武功！没听他说么，他是苏州府的捕快！苏州府，晓得吧？王动和鲁卫的大本营，想在这两人手下混上个副巡检，没两把刷怎么成！只是…光宗？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来日方长。”我微微一笑：“记得你自己已经是个官就好，还有，记得用铁尺。”不过，光祖的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龙潭镇，我听到了一则消息──分属两个不知名小门派的两个不知名江湖人，在两个时辰前的一场私斗中丧生。

“…之所以没等和你见面就和大江盟达成了协定，是因为我发现李佟的份有可能会被去，得我不得不尽快结束谈判。

“尔等何方人氏、何门何派，速速报上姓名，呈上路引！”两人诺诺报上了姓名，人群中也渐渐多了些耳语声。

“无则刚，有则不刚啊！”“无则刚？话！没望，丫的你刚给我看看。我想着小凤仙，才他妈的能刚呢！”他嘿嘿笑起来：“的，小凤仙算是喜死我这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