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李非人啊！”我眉轻轻皱了一皱。离相撞的两船只有五六丈远，那三人的容貌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为首的壮硕汉眉豹，鼻髯，正是在上届茶话会上和我过手的凤帮帮主李非人。

“那个姓练的似乎是刚，没什么经验。”光祖低声。我，就像我初次和师傅动手一样，这个练姓年轻人虽然看破了李非人的招，却依然被招所迷。看上去两人平分秋，其实论真正的实力，李非人已落了下风。

年轻人反应奇快，手指飞快地收拢成拳，只听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哼了一声，蹬蹬后退两步，才站定了形。

周围船上也响起一片惊叫，动作快的已经开始向两船靠拢，准备救人。留香舫也在喜儿的指挥下缓缓靠了过去。船刚启动，就见和鸣玉舫相撞的那条船上一阵动，三个汉快步抢上船，双足一，飞纵上了鸣玉舫。

“那个什么明大家的在哪里？”李非人的手下抓住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厉声问。李非人的目光却在船上那些惊惶失措的女人上逡巡起来，一年不见，他上少了些匪气，却多了些官家的威严。

李非人接连变换了两个方向，虽然都被年轻人识破，可已经藉机接近了对手，看年轻人的手指离自己只有不足一尺，他突然握掌成拳，狠狠对上了年轻人突的两指。

“原来是练公他们啊！那汉这下可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喜儿走到我后，一副又有闹好看的模样，只是看到光祖的衣服，她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嘴角扯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指着明玉边一个年逾五旬的白胖汉：“他就是中兵司的指挥如宝大人，下就是他着这十里秦淮哪！”

“练公？可是从湖州来的？”听到这个少见的姓氏，我立刻想到了湖州练家，脱问。喜儿先是摇说不知，随即沉起来：“练公和兵司的大人是朋友，那大人倒是湖州人。公，你看…”

时响起了一片叫骂声，船速也开始缓慢加快。可鸣玉舫是秦淮河上最大的几艘船之一，速度自然比不过载着江湖客的那条船，那船本落后鸣玉舫七八丈远，却很快追了上来，只是掌舵的显然不是经验丰富的船家，结果它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鸣玉舫上，自己的船固然被撞得几乎散了架，鸣玉舫的船尾也被扯开了一个大，河毫不留情地涌了去，鸣玉舫猛烈晃动了几下之后，船开始缓慢下沉起来。

杨千里和彭光都是去年才登上名人录的年轻俊彦，那杨千里的排名甚至比李非人还要三位，而彭光的位次虽然已近榜尾，可他正在长功夫的年龄，一年下来，谁也不知他武功究竟会提到什么程度。

那八成是湖州练家弟了！我暗忖，虽然他的容貌和清风、练青霓大不相同，但这在一个大家族里毫不稀奇，谁也无法保证，同父异母的兄弟妹中的每一个都与父亲相像。

“小，你很神气嘛！”李非人讥讽了一句，却示意手下放人，他是个典型欺怕的主儿，见对方气度不凡，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年轻人后的明艳少女，睛一亮：“你就是那个明大家？倒也有几分姿。”

新知府上任，手腕，他就百般结，又助官府整顿治安，讨得新知府的心，年初更是摇一变，成了凤府的狱。

“行啊小，有两下！”李非人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遇挫即慌，反倒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对手来：“你是杨千里，还是彭光？”

两条船上的人顿时作一团，纷纷跑船舱上了甲板，几个情急的只是胡抓起一件衣服就逃了来，男人穿着背，女人却披着长衫，甚是狼狈，那咒骂之声自然不绝于耳。

或许是因为雨的滋，抑或是老天爷想把她塑造成女大十八变的活教材，往昔青涩的少女而今已是艳光四艳绝了。

“闪一边去！”李非人的手掌看似鲁地伸向年轻人的肩，可我清楚，这一掌包着两个相当巧妙的变化，显然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对手并不简单。年轻人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左手并指如刀疾而，正指向李非人右掌掌心。

目光从面沈似的如宝脸上移开，重新落到了那位练公上，他伫立在明玉前，挡住了李非人迷迷的目光。

单论容貌，确有和苏瑾分抗礼的实力，只是她妩媚动人的俏脸虽是风情无俦，却没有了惹人喜的率天真，让我心中没来由的暗叹了一声可惜。

这厮外表豪，内心狡诈，是个难缠的人。他欺上两届的凤府弱无能，害怕自己治下事，指挥着一帮讨要，巧取豪夺，结果短短数年，原本一贫如洗的帮便大富起来。

“放开他！”随着这声清叱，从鸣玉舫主舱里缓缓走一剑眉星目甚是英俊的锦衣青年，面对几个汉，他脸上并无一丝慌张，从容不迫地指着李非人：“叫你手下放开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