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堆里横七竖八的坐着几十个稚年学童，用稚的嗓音齐声接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教书先生长叹了气，又手指木板：“相传庄看到两条鱼被困在车辙里面，为了生存，两条小鱼彼此用嘴里的气来喂对方。庄就叹说，这样的情景也许令人动，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无奈的。对于鱼儿而言，最理想的情况是，海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终他们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卓天凡凝住眉看了好一会，面前是三个少年男女，男大俊秀，而她边的衣女却是小妩媚，那男怀中更是抱了个绵绵的躯，面相看不清楚，只从来的一后颈看上去，也是肌肤赛雪般的洁白，卓天凡想了一想，恍然：“你是…你是苍剑派的风贤侄？”

秀凤听得发呆，下意识了自己依偎在杨宗志怀中的躯，幽幽的叹了气，低声念：“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宗郎啊，人家便作不到这样的意境，能够忘记的鱼，也许便是最快乐的，但是…但是秀儿对你本难以忘怀，若让我孤零零的独自回到北方，只是这相思之情，便让秀儿再也多活不下去，所以人家也不想让你忘了我，即便就是留下一座孤坟，也要让你记得清清楚楚的。”

杨宗志想起在武当山上与师父会面，可惜…自己听到了师父的陈年往事，而且师父最后见到自己护着秀凤被打下山崖，只怕又是失望，又是难过的罢，杨宗志眉一皱，恍惚：“还好。”

卓天凡仔细的凝视杨宗志几，再：“风贤侄，你

杨宗志快步走过去，声：“正是小侄，老前辈一向可好，怎么会到这僻静之地来教书的？”

卓天凡呵呵微笑：“我老朽一把，每日云游天下，早已游遍了名山大川，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才在叫幽静的农家找了个教书的差事。”

孩童们嘻嘻哈哈的笑了一番，齐声应：“我们不知，先生请教我们。”

杨宗志听得一呆，若说这世人公推的天下第一剑客，铁剑卓天凡每日里在这穷乡僻壤里教书识字，这话自己说去，恐怕任是何人都不会信，卓天凡又笑：“风贤侄，你师父最近可好？”

杨宗志笑：“好秀儿，你就算不是现在这样，我也对你半分都忘记不了，只不过以前我从来也不敢承认，现在既然被你看透了，我再也装不下去罢了。”

那教书先生又：“庄曰：泉涸，鱼相与于陆，相呴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大家知是什么意思？”

秀凤咯的一声，愉的：“宗郎呀，你说话事最是迷人，我还记得在凤凰城的时候，你将那朵白的野在人家的鬓角边，将人家迷得素素的找不到北，直到后来你说起要带我回去见南朝的皇上，人家才是慢悠悠的醒转过来，记起了自己的使命。”

杨宗志哈哈一笑，前众多书童一转过惊奇的目光，静看着这慢慢走来的三人，那教书先生也转过来，杨宗志晃看的清楚，不觉大吃一惊，那先生面相清癯，额下留了长长的黑须，文士帽，目光却是炯炯有神，正是在苍山脚下，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卓天凡，杨宗志不觉惊喜的脱：“卓老前辈。”

才看到一个背影，行迹潦倒，穿着文士衫，仿佛是个教书先生，他指着稻草人下挂着的一个木板，朗声：“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