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了。阴氏斟了一杯酒,手拿着敬了他半钟,剩了半杯,自己吃了。金矿回敬,让阴氏先吃了半杯,自己吃了半杯。【二人不善学古,啖我以余桃。当自己先饮,然后再敬方是。】然后低诉一会离情,讲一会相思。
少刻,嬴阳进来,金矿起身谢别。夫妇二人挽留不住,去了。嬴阳回到房中,笑问道:“几千抽?”
阴氏笑道:“放你的屁,这几年来你看我还同人做这事么?”
嬴阳道:“旧情人相遇,他如何放得过你?我不信。”
阴氏道:“我实感他旧情,相会诉诉衷曲罢了。果然有事,瞒你作甚么?”
他自己扯开裤子,拉嬴阳的手摸道:“你看这是弄来没有?”
嬴阳摸着笑道:“这又奇了。这东西吃了许多野食,今日又禁起口来。”
【果然奇,实非赢阳所料。】阴氏笑道:“不亏他吃野食,你如今不知怎个光景呢?”
【真使赢阳没得答。】夫妻笑了一会。
次日,金矿送了一分厚下程来,阴氏也送他许多南京人事。此后像是亲戚般常来走动。或遇没人时,不过玩笑而已,竟不曾雀入大蛤化为水。过了数月,嬴阳听得按院将到苏州,他同阴氏商议要去投状。阴氏道:“你何不寻访了闵家父亲同去?”
嬴阳道:“我也想来不好,倘露风声,那恶人杀闵姐姐以灭口舌。不是我救他,反是我害他了。”
阴氏道:“你说的是。”
遂收拾行囊起身,到了府城,方知巡按已是到衙门行过香了。听得次日放告,要请人去写状子,因想恐怕漏风声不便,他自己也还动得笔。却写累累赘赘,照他前在京面禀的话写了一大状。次日清晨到衙门首,遂放告牌进去。
许多人都跪倒高举呈状,书办接了上去呈上。铁按院取头一张一看,满满一纸,从不曾见此款式。一看名字是嬴阳,忽然想起,也不看了,就把呈子折了,收入袖中,吩咐道:“叫嬴阳上来。”
众人接声如轰雷一般叫嬴阳。嬴阳答应了一声,在丹墀下忙忙叩头。按院道:“上来。”
他膝行到滴水檐下。按院又道:“你到公座前来。”
他葡匐到案前。问他道:“这状子是甚么人写的?”
他叩头道:“小的不敢托人,是自己写的。”
按院点头道:“好。”
吩咐道:“众人明日早堂再听发落,嬴阳在此伺候。”
掩门,衙役齐声吆喝出去。众人向外飞跑,众役呐喊。放炮关门,打点退堂。铁按院叫嬴阳跟着进到后堂坐下,吩咐传推官刑厅。早在大门首官厅中伺候随传,打躬已毕,按院叫放了一张椅子在傍命坐。告了坐然后坐下。按院问道:“贵厅职司风宪、锄强去恶,职所当为。如何地方上元凶巨恶也曾访拿一二么?”
刑厅深深一恭,道:“卑厅也曾拿过几名,案牍具在。”
按院道:“舍豺狼而问狐狸,非本院之意也。本院所说者,大奸巨恶耳,岂立豪鼠贼类也耶?”
左右一顾道:“回避。”
众人答应一声,远远躲开。嬴阳跟着也走。按院道:“嬴阳过来。”
嬴阳忙走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