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常又想道:何不我出了东道,竟到游世兄家去。那小官又同他相熟,可以一呼即至。我这一团高兴,量他也不好推却。叫人去请了游夏流来,宦萼将前意说了。他怎好说我家老婆利害,不敢奉命。一来出不得口;二来巴不得要奉承这样有财势的大老。倘亲厚了,后来那里没有个缓急相求处?遂满口应允。宦萼喜甚,叫家人称了四银子来递与他,约定了次日到他家去。
这游夏流别了出来,寻着杨为英,对他说知这宦公子羡慕他的话。他做小官人,见有这样贵公子要来赏鉴他,他犹恐贱股有污尊卵,自然惟命是从,可还有个不愿的?欣欣然有自得之色。游夏流到家,对多银谎说道:“有一位宦公子,当日是我父亲的学生,前次来吊过纸。我娶你时,他也有分金贺过。别了许多时,他明日同一个姓杨的,也是个财主的儿子,要到我家来坐坐。体贴我,怕我没钱,与了我四两银子来预备些酒菜。不知你依不依,我没敢允他,特来请你的示下。”
又把银子拿与他看。卜氏听了,这一买东西有一个肥嘴抹抹,且又看看这公子同财主是个甚么模样。但说道:“人这样好意,拿银子送上门来,还有不做的么?”
游夏流如得了温旨一般,好生乐意。
次日清早,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知道宦家跟随的人多,抬了两大坛好酒。先选上分送了些与卜氏吃了。外边将午,杨为英先来,宦萼随后也到。三人坐下,不多时,游夏流掇上肴来。他家房屋窄狭,不好叫厨子备酒席,只买些现成熟物,自己整理。无非是烧鹅板鸭,薰蹄熟鸡之类,并各样果子,堆了一桌。然后送上酒,吃将起来。
那卜氏有了几分酒意,久违了阳物,有些火上来了,不住到窗下来张看。见宦公子肥头大脸,一身华服,七八个管家侍立服事。那一个虽穿得稍次,却少年清俊可喜。他竟把两个都看上了,一个爱他壮健,一个爱他清秀。想了一想,二者不可得兼,只取他阳道伟岸的就罢了。想定了主意,须如此而行。忙到房中,浓浓的把那麻脸上,厚厚的腻了一层粉。黑脸上衬着铅粉,显出个萃青的面孔。把一张大嘴拿胭脂擦得像妇人行经的血屄一般,蘸些象鼻草泡的黏水,把金丝黄发刷得光亮亮的,到后院内摘了几朵大蜀葵花戴在头上,俨然一个鬼怪。与邬合当日装扮的那龙家小子,正好做一对怪夫妻。他自己走到镜台前照了照,把头扭了两扭,自喜自爱,道:“我今日这番打扮,虽真人见了也要破戒,【真人见了未必破色戒,恐疑是鬼魅,以法剑斩之,破了杀戒耳。】罗汉见了也要还俗了,何况这凡夫俗子?”
又换了一件大红洒线缠枝金梗白梅衫穿上,下边系了一条豆绿绣串枝莲的绉绸裙,船大高底一双大红花鞋,不住的窗下来往。他家的房子是一龙两间,前一间抽一条走道隔做两截。前半临街做个客位,后半截做个退步坐位,开个北窗。因紧对卧室,是不开的。此时他们就在这退坐内吃酒。家人们在前边坐歇烫酒,一个天井后面又是一间,也抽一个走道,也隔做两截。半截做卧室,后半做厨房,【他家房子此时方详写。与游混公弄儿子时对看,一丝不错。前半临街客位,游混公弄儿子处也。他们饮酒退位,杨为英潜身也。后面卧房,游混公睡处也,此处方补明。】也有个北窗。后面又是个小院。他们要小解,不好往街上去,就往后院子里来。
先是杨为英到后面去小解,卜氏忙到厨房北窗内张看,见他的那件东西比游夏流也大得有限,遂不在意。单留心要看宦萼。少刻,见宦萼后边去,他忙到窗内一张,因同那小官顽了这一会,有些高兴,那厥物胀得硬邦邦的,比那两个摇鼓儿的还壮观些。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噤,从头顶心上一点麻起,直酥到脚底板上。那阴门一张一闭,淫水一飙飙往外直冒,一条裤子湿得不用说,把才穿的花膝裤,船样大的红鞋,那水顺着腿淌下去,都弄湿了。要不得得他半晌方挪移得动,那一腔欲火由不得勃腾腾攻将上来。又喝了几杯冷酒,不住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