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叹了一气，：“不好对哥说的，我甚么不添，还打打骂骂，扯不得直呢。也不过两次恶心些，惯了也就不觉。哥，古人说得好：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说不得那添不得的话了。”

熊氏：“他应该站着伺候，你只坐着。”

熊氏便忙忙上床。甘寿怕女儿来，挂了门，也上去。将两袜带解下，拴在那角先生，替熊氏脱了，叫他仰卧，又替他扎在脚后跟上，弯着，中，手扳着脚尖，来回。熊氏笑：“好是好，我费力得很。”

游夏：“我知。”

甘寿亏游夏救了他，激得了不得。虽心里要请他，不敢作主。听得熊氏吩咐，忙去街上，到大荤馆中，掇了四碗上好肴并些果品之类，又是一小坛上好的金华酒。将菜碟摆下，斟了酒，送上熊氏，让游夏坐。游夏：“哥站着，我怎么好坐得？”

熊氏笑问：“这东西好是好，怎个用法？”

熊氏看着甘寿，：“你竖起驴耳朵来听听。婶的家法这样严，大叔是这样畏敬的法，也不枉自是个人。”

正在说着，不防他那女儿老一把抢过去，：“妈妈，把恁个鱼泡儿给我顽罢。”

走了来。甘寿送到大门，游夏：“哥，你有年纪的人了，凡事顺着嫂些罢，不要讨苦吃了。”

他掇了一个杌，打横自坐，让游夏同熊氏对坐了。熊氏让游夏吃了几钟，游夏：“我的酒量有限，倘一时醉了，回去怕你婶怪。嫂请自已多用几杯罢。”

甘寿等他骂完了，向袖中取那角先生，双手捧着，：“我到街上去，偶然看见这件东西，买了来孝敬。”

甘寿：“怕费力，让我来。”

说罢，别了回去。

熊氏一手接过，看了看，喜笑：“这东西得倒有趣呢。”

甘寿：“自己用也得，拴在我上用也得。请到床上去，我给看。”

向游夏：“你要为别的事，我不放你去。你为婶的饭，这是要该去的。空空坐了，闲着常来走走，教导教导这老才。”

甘寿见他去了，要去，怕熊氏又寻事打骂，到街上去躲得一会是一会。信着脚步走到大街，见一个广货铺内摆着几角先生卖。他心有所，想：把这东西买一个去送，或者宽恕我些，也不可知。边还有先买酒菜剩的几钱银，遂买了一个，藏在袖中，欣欣的回来。一房，熊氏骂：“你送游大叔去，就躲死不来了，我当你永远不回来了呢，你一般的还要来见我。这老才，样样惹我生气。”

游夏：“哥在嫂跟前站着罢了。我是兄弟，如何使得？那里有这个礼？”

熊氏：“老才，你看看大叔在外边还记挂着婶呢。你在家还懒动，样样靠着老。他明日嫁了，你也不动罢，除非就死了。”

再说游夏别了甘寿，路上暗笑：怕老婆竟骗得嘴来吃，可见不可不怕。卜氏那日吃了饭，房中独坐。又想起昨日的事来，暗：世上想偷妇人的汉还恐怕偷不到手，我倒好意去就他，以为十拿九稳，【偷妇人之汉固有，偷妖怪之汉决无也，如何怪得他人？】得尝他那妙。谁知这样个大汉，却是个蠢货，一窍也不知。古人说，大汉不呆真是宝，一丝不错。当面错过了这样好东西，真是可惜。

熊氏向甘寿：“看大叔的面上，赏你坐了罢。”

那老拿着钱去了。

又吃了一会，游夏起告辞。熊氏：“又不是外人家，多坐会去罢，忙甚么？”

又：“你嘴上的都白了，还不如大叔一个小伙，你不羞么？你别人赶不上也还罢了，自己一个亲表弟也赶不上。你不如撒泡死了罢，你活着现世。你看他待婶何等小心，是怎个孝敬法，你也请教他教导教导你。还不去预备些酒饭来投师呢。”

甘寿忙夺过来，：“我的小姑太太，这是我的救命主。你要跌破了，就活杀我了。”

熊氏要问甘寿用法，见女儿在跟前碍，忙拿了十多钱给他，：“你到门等着去，看过路有卖的，买一个顽罢。”

替他解下，系在自己腰间，同他舂捣起来。熊氏久未此事了，今日忽然得此，那里肯就住？两人足足了半日。老来叫门方歇。因有了此，熊氏此后待甘寿大不相同，心疼他了不得。甘寿暗暗念佛，又买了三四个来送他备用。还拿了一个供在祖先龛内，朔望烧香叩拜。谢他之力，免了多少打骂。

心里想着，火又动。昨日还有剩的冷酒，喝了几碗。走到临街窗内，往外张人解闷。忽见两条狗搭链在一，他家那条大黑狗急得在旁边，张着嘴，伸着。抱住那母狗，伸个通红的膫来混耸。他不由得中的那的达达往外滴，想：狗的这东西也有这样大，虽与人的不相像，

甘寿愁着眉：“别的罢了，那个痔疮怎么个添法？如何倒怪得我？”

游夏：“外面晌午了，恐你婶要吃午饭，我回家去服事。”

说着话，他一连喝了许多酒下去，把心事赶来了。向甘寿：“你先听见大叔说了没有？他这样个壮小伙，昨日婶恼了，还把他的下夹得稀烂。要论起你这有名无实没用的老才来，该拿铁夹剪夹得碎碎的喂狗才好。我见你年老了，这样宽恩待你，你还不知激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