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问。”
阮大铖道:“不妨,我还有话问你。你大奶奶这样少年守寡,他也想人弄么?”
那丫头道:“嗳哟!这也是你公公口里说的话?”
【此语出自他人之口,不足为异。出于无知此等仆妇小婢,则阮大铖真禽兽不若矣。】阮大铖笑道:“呆丫头,妇人家那个是不想弄的?说顽话何妨?”
丫头道:“他就想弄,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如何知道?”
阮大铖道:“你只看他间或日间坐着长嘘短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稳,那就是春心动了。”
丫头道:“这倒有些。”
阮大铖道:“我倒爱他得很。你几时拿说话儿勾他,他要同我弄上了,我重重的赏你。”
丫头道:“你老人家不害羞?一个媳妇也想弄他。”
阮大铖亲了他个嘴,道:“呆奴,人说肥水不落外人田。我的媳妇我不弄,设或他骚将起来,同外人混弄,如何管得他?你只留心,我明日先赏你几件好衣服簪棒,后来还配你一个好汉子。”
丫头道:“一时他恼了打起来,你顾不得我。”
阮大铖道:“不妨事,你只管上心去做。”
床头间摸了一锭银子与他,道:“这赏你买果子吃。”
那丫头喜孜孜接了,道:“多谢老爷赏。”
身边无处收放,就拴在裤带头上。阮大铖笑道:“你若做成了,还有重赏呢。”
那丫头穿上裤子,笑嘻嘻去了。
回到房中,郏氏忽然怒道:“你为甚去了这半日?”
丫头道:“姨娘不在屋里,我等了这一会。还不见来,怕奶奶望我,才来回话。”
郏氏道:“你还瞒我,你头发都乱篷篷的,同谁顽去来?你可实说,我不打你。”
那丫头死说没有。那郏氏是心照的,就把他衣裳一掀,那丫头不曾防备,被他掀开。见他裤带头拴着一锭银子,故意惊怒道:“了不得,你原来做贼去来,是那里偷来的?快快实说,不然活活打死。”
那丫头白瞪着两眼,无言可答。郏氏取了一根窗子栓,狠狠要打。【此栓不知可是阮最拄了去看郏氏私爱奴者。今日又为郏氏吓丫头之用,欲私公公。阮最泉下若有知,亦悔当日烝淫庶母一着错否?】那丫头急了,方说:“是我才上去,老爷赏我的。”
郏氏道:“我不信,老爷为甚么赏你?”
逼之再三,方说:“老爷拉我睡觉,才赏我的。”
郏氏道:“还同你说些甚么?”
丫头道:“没有说别的。”
郏氏道:“我倒不打你,你还不实说。”
那丫头也有些乖巧,见郏氏虽说要打,却不甚怒。这丫头当日被小主人弄了无数,偶有小过,尚不免捶楚,只有威而无恩。爱奴更弄得多,要一根糖吃还不肯。今蒙老主一幸之爱,就与银子,又许衣服簪棒,感恩不荆想起老主相托的话,暗道:我顾不得,竟实说了,看他怎样?遂道:“老爷问我,奶奶可想人弄,我答应不知道。”
就把阮大铖的话细细说上。郏氏道:“我就不信老爷有这话,定是你诌说的,你去请了老爷来对,若真就罢。若是说谎,我了不得。”
那丫头道:“我去请老爷,奶奶只管对。”
忙忙又走上来。
阮大铖同丫头弄了一度,乏了,正然睡着。那丫头见没人,掀开帐子,推醒了,道:“你害我奶奶要打我呢,叫我来请老爷去对话。千万不要害我打。”
阮大铖满心欢喜,穿裤着衣,悄悄的同那丫头到郏氏房中来。郏氏迎着让了坐下,他笑着道:【这一个笑字,谓谲计已遂,心中暗喜,不觉形于外也。真写得好。】“方才这丫头说了许多的话,果是老爷叫他说的么?要是说谎,我要打他。”
阮大铖道:“与他不相干,是我说的,不要难为他。”
望着门,向那丫头把嘴一努。那丫头也懂局,徉徜出去,把门带上。阮大铖搂着郏氏,亲了个嘴,道:“你好妙计。”
【不劳过奖,此计郏氏行之熟矣。】两人相携同到床上,脱得精光,放了心痛乐。相搂相抱,睡到日暮方散。次日阮大铖果然悄悄赏了那丫头几件绸绢衣服,并数根簪棒,嘱道:“人若问你,只说奶奶赏你的。”
那丫头欢喜得了不得。阮大铖又搂住问他道:“我弄的比你大相公当日如何?”
那丫头笑嘻嘻不答。阮大铖再三问他,他道:“老爷这东西虽同相公差不多,却没有他的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