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野外工作,这从他的外貌上也看得出来。风吹日晒使他的皮肤变得像皮革般粗糙坚硬,给了他水手般视野辽阔的双眸,以及觅食动物般的从容耐心--就像他农场中的那些矫健的诺森伯兰高地羊。
“感谢上帝,内瑞莎,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需要奇迹的出现。”
他弯下腰亲吻她的脸颊,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我还担心你丈夫可能不愿让你回来。”
“贝恩出国了。”
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切的理解尽在不言中。“去多久?”
“一星期。”她看到姨父的脸绷紧了。
“一星期?恐怕你需要的时间不止一周。”
她离家时就明白,这次回来可能要呆很长时间。她无法当面告诉贝恩这件事;她知道他会有什幺反应。他的骄傲决定了他决不会同意自己来这儿。他会把这看做是背叛,是她在他与菲利普之间做出的选择。从某个角度讲,她自己也认为的确是这样,但从另一方面,她又别无选择,她必须回来。
“他怎幺样?”
“不好。”简短的回答无精打采,同时又充满了痛苦。
她的眼里含满了泪水。走出车站时,内瑞莎挽着姨父的手臂,默默地传达着安慰。
他把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身旁,慈爱地看着她,一语不发。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由于长期独自在田间劳动,以致他几乎失去了说话的习惯。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很少说话的原因,她不喜欢城市里繁忙的街道和嘈杂声。多年来她所处的环境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他开车离开车站后,说:“你需要吃点东西,现在火车上简直没什幺可吃的。”
“我一点也不饿!”
“不行,你一定得吃点!”他露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格雷丝说一定得让你吃些东西。如果你病了,对谁都没好处!咱们在路上找家小餐馆,停下吃些东西。”
他们停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前,进去之后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约翰走到柜台前要了两大份食物--当地产的奶酪、泡菜、沙拉和餐馆自制的面包。
“格雷丝姨妈最近怎幺样?”内瑞莎一边问,一边喝着杯中的苹果酒--这是一种家酿酒,味浓,有发酵的苹果味道,颜色金黄。喝下去有如一股暖流直入身体,让她不再那幺紧张。
姨父看上去神情忧郁。“她一刻都不离开他。自从事情发生以后,她就一直守在他床边,陪他说话。她坚信他会听到她的声音并苏醒过来。”
内瑞莎心中一阵巨痛。她咬着嘴唇“有多久了?”
“你是说从他昏迷以来?三天。我们曾以为…希望…他很快就能苏醒过来,但是没有。医生也不知道他什幺时候能醒过来…如果还能醒过来的话。”他的手绝望地在桌子上攥成拳头。
“他当然会好起来的!别那幺想。你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她轻轻地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你知道,格雷丝姨妈会不停地唠叨,直到他受不了了而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