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是这样，总把最好的留给烟。

没人知云为什么自杀。

走到一家唱片店说烟哥哥，送我一盘磁带吧。烟哥哥说要哪盘。说《难舍难分》，阿的。烟哥哥买了。接过磁带就跑了店，笑着回说再见，飞快地穿过路消失在人群中了。

云比烟小一岁，她毕业于某大学英语系，同时来这家公司上班。但不知为什么云被安排在了总机。

笔记四：烟和

笔记七：烟兄妹

有一天晚上，烟加班后下楼经过门厅发现云躺在值班室。烟觉得不对，云从不上夜班为什么睡在这里。

他故作沉地吐了烟，说，你的睛总有忧郁，很亮很亮的睛里不应该有忧郁。

烟喜和开开睡在一张床上，听着她均匀的呼，觉着柔在旁的飘。她有时会偷偷看开开在门背后换衣服。她看见雪白的肌肤在黑暗中发着神秘的光芒，她这时候就想起了院里天纷飞的桃。

哥哥问，你不回家吗。笑笑说第一次回家时爸爸把我带的糕扔门说没你这个女儿，去。说着看着烟哥哥，我真希望有个哥哥。

他十几岁的刻逗笑了烟，烟掸掉烟灰，离开了，但，不知为什么，这简单而矫情的话竟留在了心间。

烟小时候常住在邻居家。因为父母总是差，他们一差就把烟给隔杨家。杨家叫开开，那年已经二十三了。

哥哥和烟去接，那天的夜很。怎么也不肯大院，说不想见人。他们就在街上散步。

烟觉得有问题，可又不知怎么说，说摆地摊的没好人？烟不这么想。可是十五岁的怎么能把握住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何况这个男人从十四岁就社会上混呢？

是烟中学同学，是个漂亮的小个女孩。很活泼，不像烟，但心底，和烟一样，因为的妈妈也去世了，的爸爸也娶了后妈，也恨爸爸。很聪明，但不用功。

笔记六：烟生命

开开有两条长长的麻辫，乌溜溜的，跟她乌溜溜的睛一样丽。她还有张白晰的脸庞，笑起来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一个月后的电话终于来了，说我在你们大院门，我想见你和你哥。

第二天一早听说云死了，死在值班室里。她吃了两百粒安眠药。值班的保安在大门值班室里守了一夜，也没想到楼厅值班室里有颗星星悄悄地陨落了，没发一光芒。

烟常常盯着哥哥和妈妈的照片，觉得他们很有些相似之。关于妈妈的事，烟的记忆好像失去了不少，不太能想得起来，只是听哥哥说妈妈是无锡人，曾经是个舞蹈演员。烟只能记得妈妈常常买果，她自己却总舍不得吃。还有妈妈常穿小衬衫，发梳得纹丝不，和今天的烟不一样。

想着想着却还是没过去问一下，她们从来没说过三句话以上。烟只是看看云常穿的那件灰线衫，它挂在衣架上静静的，像吊死鬼般沮丧地垂着袖。

烟和哥哥都没问她，这些年到哪儿去了，也不想证实是不是被拐卖过有了个儿。烟只想知今后怎么办。

但云最终没调过去，因为云的领导说他们门也需要人才。云什么也没对任何人说，还是微笑着接电话。飞扬的语调没了，她淡淡地接转电话，脸上挂着甜的微笑。

烟十岁的时候看见杨家门站满了人，但唯独没有开开，所有人的表情慌不安像遭到了什么打击。烟还听到有女人在大声的哭泣，烟毫无来由地听着哭声，也跟着哭了，虽然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而悲伤。

有一天欧洲业务发了通知，希望把云调过去，云那两天的笑容分外灿烂，她几乎用唱歌的语调在接电话。那段时间，她的声音总是飞扬的。

每天上下班走过一楼时烟都是冷着脸的，除非是云在值班。烟喜云，不为着什么，只是喜她。云也会笑脸望着烟，一脸的羡慕，轻轻地说来了，走呀打着招呼。云常打电话说烟国长途接转中，烟听了她语气中对烟所在的门的向往。

一天突然找烟，烟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了，的睛黑的吓人极了，把她本的丽都掩盖了。十五岁的说恋了，和夫庙一个摆摊的男人。

两个月后烟听旧日的同学说失踪了，烟在夫庙转了三天也不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从此音讯全无。

见到烟愣了一下，随即说烟多年没见了。说完她问烟要电话号码，记下号码后说赶着去打麻将就走了。

笔记五：烟烟

烟有时想这真不公平，但从来没有问过云对此的想法。云也从不说什么，明亮的大睛里总闪着温和的光芒。

初中毕业后考了职校，因为和后妈的关系恶劣，爸爸给在学校附近的夫庙租了房让她一个人住，所以烟跟的关系就远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联系。

云曾经是烟的同事，但不在一个门。云长了张很甜的笑脸，声音也总是轻柔的，经常有人开玩笑说烟你们公司总机像情台小。

烟以后再也没见过开开，也没听人提起过。她只看见杨爸爸杨妈妈憔悴的脸和灰白的发，她还看见他们胳膊上圈着的黑布条。

一年后烟在内桥碰到刚从饭店来的，没有化妆，穿着件粉红的棉袄，脸惨白，但比以前更漂亮了，她的脸模没怎么变，所以烟一就认了她。

烟从此再也没见过。

三年后烟又听说回南京了，被公安局打拐的解救回来的，那时已经为买主生了个儿。烟找爸爸，爸爸说死了，啪地就挂了电话。

烟回家问妈妈开开呢，妈妈小心地望望外面说小声，妈妈的神有不安，说开开这姑娘也不知怎么了，给人骗了，两条命呀。烟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不再问了。

烟当时一定脸红了，倒是他微笑了，接过烟的烟，一上了，说，陪你，其实我恨这东西的。

晚上烟和妈妈在门烧纸，她看着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火渐渐小了，然后灭了。

妈妈把烟拉屋后锁上门走了，烟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但人群已经散了。

哥哥是烟心里最的人，虽然哥哥并不说什么，虽然哥哥十八岁就去当兵了，很久烟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