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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dai西的故事
前言
我写下这排字的时候,是二零零一年的圣诞节,奇怪的是,看chu窗外,没有想象中的灯光妖娆,没有闪烁的鬼脸,当然我看不见红衣服的圣诞老人慈祥的笑脸。我看见的只是电脑,电话,还有香烟,这样也很好,我讨厌泊来的东西,讨厌喜庆的东西,这和我每天无事生非的个xing大大不和。
我现在急于陷入回忆,回忆总让我愁chang百转,以为忧伤是自己特有的气质。不过,即使我不这么以为,我也忧伤,我会考虑到一百年后,自己,还有这个社会,还有众多陌生的生命都在zuo什么,是不是还有人像今天的我一样傻,追求什么生命的意义,爱情的价值。噢,宝贝,我听见了你们的话,你们说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但是,求你们别骗我了,我无从得知,我看不透你们的脸pi下都藏着什么,虚伪还是真诚。
这段日子以来,我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许多许多关于人生和人xing的问题,却无论如何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的工作经历并不算长,虽然我九七年就踏上了社会,可像每个不如意的员工一样,也同样在经历着tiao槽、无业。我想我是个危机gan很重的人,时刻都能gan受到死神在我生命终结时所赋予的一声叹息,我害怕自己一无所成,到临死时睁开yan睛却想不起一件有一点点成就gan的事情。我同样也是个很mingan的人,非常非常害怕伤害,非常非常介意别人的每一句话,我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的角落活着,渴望着新鲜空气,却又担心自己受凉。
或许因为太多的知识都是来自于书本,我的思维变得有些僵滞,在面对着狰狞的真相泛滥的私yu时,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十字路口,开始怀疑自己。
我知dao有人说我受刺激了,我千真万确地听到了众多的声音,或者柔和或者激烈,他们都在跟我谈心,善良而且mei妙的故事在人间liu传,当然也会liu传到我耳朵里,可是亲爱的朋友们,生活却在告诉我你错了,你错了,不停的错。
我知dao我错了,每当我毫无悔意地回溯自己的生命经历时,我总在发现自己被排斥在社会之外,我和人们格格不入,我脑袋的运行模式似乎完全脱离了常轨,他们都说,我不正常。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我一次次地打开信箱,然后一次次地失望,然后,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shen信不疑地说,你走了,这次是真的了。可是天一亮,希望又把我的两腮烧得通红,我睁开yan睛望着天hua板,对自己说,不,不是这样的,你会回来的。
这个冬天很冷很冷,我裹着黑se长大衣在港汇广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直等,没有看见你来。有些失望吧,我猜,反正我是很麻木地冷着脸上了火车,火车很温暖,西装革履的人们冷淡的脸披上了白晃晃的日光。我突然想起来是我该走的时候了,yan泪就一滴滴地滴在衣领上。他们都奇怪地看看我,然后转过脸去,当zuo没看见。
我只会在漠不关心的陌生人面前哭了吧。我想。
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了普,他正站在大厅里打电话,满口都是鬼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门厅的保安手扶在玻璃门上,yan梢不停地落在他shen上,随时准备为他打开门,可是他却在门口绕来绕去,门开chu一条feng来,又随即关上了。他还在讲电话,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这zhong恶作剧,看见我时他拽了拽我的围巾,示意我等他一下。
你以为我不会等的,对吗?因为你知dao我不爱说话,不爱和人打jiaodao,我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目标似乎就是远离人群,你说过我羞涩的。可是如果你知dao接下来的事情,你就永远不会说我羞涩了。
我等了。我百无聊赖地对保安笑笑,掩饰自己的不安——我竟然在这里等一个男人,还是个外国男人,我必须壮起胆来漠视所有中国人的yan睛,因为他们的yan睛很可能会写上”卖国的贱货”这几个字。
我们去喝酒了。普挂了电话笑容可掬地说,太冷了,我们去喝酒吧。
我去了。这让你很吃惊,是吗。但是我去了。而且,我顺从地让他揽住我的腰,顺从地不去看他咄咄bi1人的yan睛一直在penshe1的奇怪的火焰。
我对奇怪麻木不仁,你知dao为什么吗?我那么地害怕,害怕陌生人,可是我却会很轻易地相信陌生人;我远离朋友,因为我也同样害怕,害怕朋友的接近是zhong穿透。我如此如此的恐惧这个世界,因为我是如此如此地容易相信一个人。
这一次也是这样,我相信他,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因为我是如此如此的相信你。
我在凌晨一点的时候进了他的房间。我知dao你会问我,这也是相信吗?我知dao我无力辩解,因为这真的不是相信,这完全和信任无关。这时候我已经清楚地看见他yan里的光彩和怜惜无关,和你无关,可是,今年冬天真的真的太冷了,我无法一个人支撑下去。
我说这个,你信吗?
我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唱机在转,传chu来的是轻柔的音乐,我不知dao是什么音乐,因为我孤独得连爱好也没有。
他递给我一杯冰冷的可乐,在我的she2尖迅速地爆裂消失然后给我留下了一丝丝甜甜的滋味,我喝着喝着就想起了你,你相信吗?他的怀抱并不温暖,真的,倒在他怀中的瞬间我就是这么想的。
猜到他进入我的shenti时我怎么想吗?我在想,真的完了,我和你真的完了。然后,我冷冷地在黑暗中笑,我笑得声音太大了,他听见了,因为我听见他回应的笑声。
我的shenti是冰凉的,我靠在他的怀中取暖,听见他和太太通电话,他的声音真的很柔ruan,很柔ruan,就像你跟我说话。
我再也不会嫁给你了。
我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他的名字总han在我的唾ye中,随时可以分michu来,扔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总是对妮妮说,我爱过他。可我自己明白,那时候,我真的不知dao什么叫zuo爱。
认识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七岁,我是个孤独的孩子,我没有父母,我以为他们都死了,至于他们是否真的死了,我漠不关心。
我毕业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专,当时,他是学校饭店的采购员,他也毕业于这所学校,留在教务chu1工作了两年到了饭店。
他很英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同学们说我yan光有问题,可是我仍然这么jian持,一直jian持到了现在。
他的pi肤黑黑的,yan睛窄窄的,总是一脸的漫不经心,他喜huan穿一件白se蓝边的上衣,衣服的领子圆圆地环着他尖尖的脸,看上去很从容的那zhong男人。
我很早就注意到他了,他总是很安然地将手cha在口袋里,穿过学校luan糟糟的cao2场,踱进后场的饭店。他每天chu现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左右,大约下午两点离开。每到这时候,我的yan神就会自觉不自觉地飘向他来的方向,我要亲yan看见他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消失在后场。
很偶然地,我真的认识了他。毕业前有两门结业考试,监考老师临时有事,叫他来监考,我就坐在考场的第一排,看见他懒洋洋地靠在讲台上望着天hua板,他并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监视我们,可我却比任何一门考试都jin张。外面的蝉声声嘶力竭一狼比一狼高,透过灰朦朦的玻璃窗,我看见自己的yan睛炯炯有神。
提前半个小时jiao卷,走chu考场的时候特意回tou看他,他正在看我的考卷,淡淡的表情,然后,我看见他抬起tou来望着我,笑了。我不知dao他在笑什么,我知dao自己考得很糟糕。
毕业典礼的时候我穿过人群走到他shen边,他正坐在双杠上chou烟,青se的烟雾从他面前飘着升空,升空,浮chu膨胀的一个个圆圈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问,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我简单地回答他,再也找不chu第二句话来。我抬tou看高高的梧桐树,天上洒着细细的串串雨丝,给梧桐绿se的枝叶披了一层薄薄的模糊糖衣。我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声声慢》,”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天se已经暗了。我该走了。我想着,把手cha在裙子口袋里。
“今天晚上参加舞会吗?”他突然问。我点点tou,是的,毕业舞会,我会参加的。
走到宿舍楼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下一句,”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借着窗口的昏黄的光我看见了镜中的自己,我的嘴角向上翘,我在笑。孤独的笑像那西sai斯。
云中君不见,竟夕自悲秋。
凌晨四点,我站在普的窗口望星星。天se是shen蓝的,没有颜se的星星像补丁一样垂tou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