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协介呀!”
“哦?协介?木村协介?”
早料到时男也会感到惊讶。
“那个家伙,回来了?”
“就是呀!住在新宿。他说想跟你见面。”
“我也是呀。他怎么了?有没有改变?”
“说起来哩,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似的。看着是骨瘦如柴,不过又神采飞扬。怎么说呢,好像在那边洗去一切俗世尘垢似的,一派仙人气质。”
“是吗?是这样子吗?毕竟三年了。”
“要见个面吧?”
“当然了。”
“甚么时候?我说会跟他再联络的。”
“这样子嘛,就是愈快愈好了。好吧!就这个星期六黄昏,新宿附近的居酒屋吧。”
可是,返回座位,就觉得气氛异样,变得沉重起来。
“协介你才不明白!”
野岛的语调硬绷绷,时男马上安抚他。
“你犯不着这么生气呀!协介也只不过是提出有这样的事情罢了。”
“怎么了?”
我跟邻座的友人打听。
“刚才呢,他听列协介说,日本的商人只管浪费资源从中取利,野岛就马上光火了。”
我马上想到是那番话,就是没法提供电力的铁塔那桩事情。
“你也知道,野岛那家伙,就是在那些贸易公司打工呀。”
之后,就传来野岛的声音。
“我不知道当义工是怎样一回事,可是,协介到底对我们的工作又有多少理解?说穿了,那些当地人根本不愿意工作。粮食没有了,也不想靠自己一双手去努力。我也去过那些所谓发展中国家好几遍,四处都是懒骨头,他们压根儿不肯流流汗水,完全没有劳动工作的观念。”
“把自己一套价值观硬套在人家身上,当然不得要领,不被接纳。”
协介冷静地回答,却愈发撩起野岛的一把火。
“他们就只晓得要钱!觉得人家援助是天经地义。你知道日本掏了多少钱给这些国家!这些都是我们纳税人的钱呀!我可是实实在在地向政府缴税的!应该有资格发一下牢騒吧!”
时男打断话柄。
“明白了,没有人说不准发牢騒!你有你努力生活的方式。”
时男充当和事老,我看着就只觉得他一个劲儿地卑躬屈膝。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反正大家讨论,有话就尽管说出来好了。说起来,早阵子听时男说,野岛给他介绍了一个客户。他是为了这个吧?
野岛粗暴地抓起脱下来的短褛站起来。
“协介可真伟大哩!我只不过是个一身铜臭、资本主义的日本上班族罢了。不过,我对这份工作感到相当满足。”
野岛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烂摊子。
“那么,我们也走吧。”
不知道是谁扬声,结果,人家都纷纷站起来打算离开。_眨眼,就只剩下我、时男和协介。明明是欢迎协介回国的,怎科却落得如此难堪的收场。
“我们也走吧?”
时男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也就离开了。
走到外面去。我靠近协介。
“对不起,一塌糊涂。”
“不、我也不对。难得大家聚首,让我一手砸坏了。”
“你没有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