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坏了,”狄云栖轻点她的鼻尖一下“你为了退婚,竟然敢独闯窑子,找彭襄妤谈判,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躲在她帘幔后头,差点没气得把你抓来打屁股,好好痛斥你的任性妄为!”
两抹胭脂般的红晕又迅速染透了曲琬萝的粉颊直漫上耳根。“原来…你们从头到尾都在看我的笑话…”
“是啊!还听你们主仆一搭一唱,把我骂得狗血淋漓,不亦惨乎,”狄云栖似笑非笑地撇撇唇“偏偏,又编出个不伦不类的理由,说你跟逍遥公子有私情,唉!我这一辈子从没这么乏力过,被你们气得乏力,又笑得乏力!”
曲琬萝无限羞赧地捶起粉拳敲了他的肩头一记“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这个始作俑者,我怎会丢脸丢到你的红粉知己面前去!”说著,一股刺痛而微妙的酸意已紧紧揪住了她的心扉。
狄云栖执起她的下巴,细细梭巡著“吃醋了?”
曲琬萝垂下浓密的长睫毛“才不呢!”半羞半恼的否认著。
“别生气,我跟她完全是清清白白的,而且她是我的义妹,我跟她会表现得那么亲热,纯粹是了掩人耳目。”
“是吗?”曲琬萝半信半疑地噘起红唇“她那么美,你难道一点也不动心?”
“你也很美啊!你们两个皆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你美得如芝兰百合,她则似玫瑰芙蓉,不过,最重要的是…”狄云栖一脸诚恳地凝望着她,加重了坚定的语气“我敬重她,但我爱的人却是你。”
曲琬萝芳心如醉的低垂著臻首“你当真没骗我?”
“你要我跪著向天宣誓吗?”狄云栖沙嘎的说。
“不,我相信你,而且…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彭襄妤像个俗艳娇娆的烟花女子,也许,她和你一样都是忍辱负重,别有目的的。”
“聪明。”狄云栖亲吻了她的额角一下“她的确是委曲求全,爱国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要提她的真正身分,就得从我七年前远赴关外拜师求艺的历史开始说起,来,咱们边吃边聊,别辜负了筝儿的一番心意。”
吃了两块嫩冻桂花糕,及一小方枣泥莲子饼,狄云栖斟了一杯薄酒和曲琬萝对酌著。然后,他轩轩剑眉,清清喉咙,开始陈述他蜕变成侠盗任逍遥的故事。
“我想,你早就知道我的母亲与当今太后是姐妹的事,我母亲只有张太后一个姐姐,她们同年出嫁,一个嫁给皇帝,一个许配给功在朝廷的护国大将军。我父亲个性刚毅果决,智勇双全,文武兼备,屡次防守边关,吓阻瓦刺的侵犯,建下不少汗马功劳。我幼承庭训,读圣贤之书,也怀有捍卫疆土,安邦定国的雄心壮志,特别喜爱文天祥、岳飞、辛弃疾的诗,向往那种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情侠义。我是父母唯一的独生子,我五岁丧母,父亲又驻守边关,所以,有一段时间,我都是待在宫里,由张太后监护教养,和当今万岁朱厚照,及他同父同母的妹妹承庆公主朱馥柔一块嬉戏玩乐,读书习艺。直到八岁那年,父亲调回京师负责统御羽林军,我才回到宁阳侯府,有机会和他老人家相处,他为了培育我成为文武双全的男子汉,特地将我送到武当山习艺,拜在冲虚道长的门下,修习正统的内功。此外,又让我跟他的挚友,亦是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唐威学习暗器、机关,扩充武学领域,也因此和他的儿子唐傲风成为莫逆之交。”
“唐傲风?”曲婉萝惊异地睁大了一双明眸“你是说!飞羽堡的傲副堡主是唐门的少门主?”
“是啊!除了他,谁会有那种鬼斧神工的好本事,能把白云山建设得宛如铜墙铁壁,金城汤池?”狄云栖低头啜饮了一口薄酒,又乘隙挟了一小块牛肉丝放进嘴角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