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清除干净,如果没有过人的胆识,这以上任何一项,都是无法做到的,不是吗?”
湘青很感谢他刻意掠去了为他剪开上衣,在他昏迷的那数日,自己天天都得面对,乃至擦拭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之事没说。不论他是有心为她着想,或是无意中忽略掉的,她都不会无视于他周全的考虑。
“或许我生来胆子就较大,而且出身贫苦之家,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碰上再凶险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应付,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像一般千金小姐那样显露娇态,顺理成章的获得呵护吧。”
她娓娓道来,既回答了他的问题,也约略提及了身世,表明了心情,灯下的湘青不见自怜,只现坦然,让南星觉得她愈发引人入胜,恨不得能多知道一些有关她的事。
“不过那些都是在我昏迷时所发生的事,再怎么奇异,皆因我事后才知晓,难免有隔了一层的感觉,不象我醒来之后这两天,见你对新事物接纳能力之快,以及应付小兰姑娘一家关切之老练,那才真叫做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湘青知道他指的是今早回应小兰问她这几日食欲怎么这么好,同时要福婶为她添一床被的事,现在经他一提,不禁也为自己的擅长撒谎而觉得好笑起来。
“前阵子我为了照顾你,不是睡不安稳,食不下咽吗?而且还跑了两次同仁堂,福婶他们便都以为我病了,现在大病初愈,加上我是从南方来的,在北方的秋季里多吃一点东西,多盖一床被,不都挺合理?再说刚病好的人,格外需要休息,渴睡一些也是应该的。早睡晚起,楼门深锁,深居简出,都是说得过去的现象,有什么好觉得大小敝的呢?”
南星见她说的流利,不禁举手做投降状。“你镇静、勇敢、明辨是非,果断、坚强、不屈不挠,慧诘、机智、反应灵敏,善良、体贴、细心入微,谦虚、周全、功成不居,”他缓过一口气来,眼神深邃,满脸温存。“还自己不够特殊?”
湘青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看重自己,纯粹只为感恩吗?或者还有…?她不能,也不敢再往下想,只得借收拾碗盘的动作来掩饰紊乱的心情,再为他斟上一杯温热的水。
“你还在服葯,不宜喝浓茶,只好委屈你以温水润喉了。”
“只要是你素手烹煮出来的,就算是平淡无奇的清水,也自有股淡香。”南星由衷的说。
“南…公子…。”外头秋风瑟瑟,楼内炉火温暖,浮荡于两人之间的情怀,是那种若有似无,让人想想又不敢想,想合又舍不了的幽幽远远,飘飘渺渺,还不如将它当成一场大梦,做完了便算数。
这样一想,湘青心中虽难免伤感,却也马上多了份踏实,甚至可以在道了声谢后,问起其他的事来。“南公子,你可以跟我说说谭嗣同先生的事吗?”
南星勉强端起小小的杯子,喝下温水后,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洞悉的说“不,你真正想知道的,并非壮飞的生平,自他殉难后,闲文轶事早就广为流传,你并不一定得向我打听。”
湘青被他揭穿心意,倒也坦然,便直言:“是,那你应该也猜得到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我与壮飞是何关系,又为什么要独闯王府,狙杀奕桢。”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当然,如果你觉得此事太过机密,或怕我口风不够紧的话,不肯说亦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