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紫阁其实是个废，能于闱逞狂，全凭这东西，没有它们，便是半生不死，羞与人言。”小玄恍然大悟，忖：“难怪那天在秘中听那暴君愤然说，三六院尽成摆设！”

如此一来，岂非什么都叫人家瞧去了？”谁知还有更荒唐的，当皇后把第三幅画展开时，小玄的珠差没掉来。

就连那私秘之都以工笔勾勒得纤毫毕现：男间横着大的金犀角状事，正是那夜在蟢房之中，小玄在晁紫阁上看见的那。

他曾亲对周衎说，画得越仔细越好。”皇后。小玄瞠目结。“晁紫阁狎幸人，但逢兴起，便会召周衎在旁作画，那厮常说，富贵苦短销魂瞬逝，只有及时行乐，才不枉人间走一遭。”皇后。

师周衎。”皇后。“周衎？”小玄随接，只臊得面红耳赤，目光却随着皇后的指指粘在画面上。

“除此之外，他还…他还…”皇后犹豫。“他还什么？”小玄忍不住问。“那厮虽然无能，却偷窥中妃嫔与别人偷，因此时常独自中逛闯，尽些难以启齿的龌龊事。”小玄只觉难以置信。“没诳你，此事禁中人人皆知。”皇后冷冷。

“这个是才人邵红，殿中监邵纪芝之女，伶牙利齿能说会，是晁紫阁近来颇的一个嫔御。”皇后。“那居然肯让人把他自己也画去？”小玄。“嗯哼。”皇后应“兴许如此，那厮才觉得更加快活哩。”“是当场画的么？”小玄忍不住问。“没错。”皇后答。

“嗯，周衎乃泽的大画师，百年不遇的奇才，画技名满天下。”皇后。“画得好，画得好，传神之至，叫人一就瞧画的是谁。”小玄咳了下，心里悄忖如何画得这般大胆？转念一想，此于闱之中或属寻常也未定。

卷中画的是另一个妃，这回却是立在只大浴桶旁，姿态婀娜闲雅，上只围一条透明纱。

“对了，她乃当朝宰相汤国璋的宝贝千金，日后你可要好好着哄着，切莫把人家给惹恼啦。”皇后笑，又从簪儿怀中接过一轴画卷，放在被上推开。小玄更是大吃一惊。

那雪峰红梅、幽谷燕草皆清晰可见，周遭汽氤氲，旁边两个娥手捧衣，只不知是刚刚脱下还是准备伺候主穿上。

旁边题着《兰汤弱》，同样着首艳跋：酒初醒褪却残妆，炎暑侵肌，粉汗生香。旋摘枝，轻除蹀躞，慢解香。移兰步行画堂，浣冰肌初试兰汤。

回到闺房，换了罗裳。笑引才郎，同纳新凉。“这…这…”小玄半天说不话来，这是怎么回事？这跟全几乎没啥两样！

小玄已经完全说不话来。接下皇后又拆了数幅画卷，几乎都是晁紫阁以那黄金犀角狎幸人的秘戏，或帷闱间或妆阁内。

“这个是宝林苑宋昭容，她乃左光禄大夫宋彦明之女，知书达理，甚是娴慧。”皇后。“这个也是周衎画的？”小玄问。

“是啊，这百羞秘卷俱是自周衎手笔，晁紫阁钦的。”皇后。小玄傻了，暗想：“那怎如此荒唐？竟叫那周衎来画这个！

“喏，看到没有？”皇后指着画中的那黄金犀角“此叫御女宝犀。除了黄金的，还有玉石、晶、沉香、犀角及象牙等材料制成，乃天机岛贡的，多达上百，分藏各各苑。

“那虚抹几笔也就是了，这周衎…怎敢画得如此仔细！”小玄。“这个也是晁紫阁吩咐的。

旁边还有一题一跋：《探令》光如海兴如泥，趁和天气。展茵，试探心，似倦蝶翩跹睡。绿云斜亸金钗坠，惹芳心如醉。为情多，透鲛绡，帕上不是相思泪。撷芳主人这绝对是幅，只不过男主角是晁紫阁，女主角则是未曾见过的一个妃。

“如此说来，里的妃岂不是全让那周衎瞧尽了？”小玄喃喃。“瞧尽了也没啥，因为在周衎作这些画之前，晁紫阁就已命人将他净了，跟里的太监没什两样。”皇后神如常。

“什么！”小玄又惊又怒“为了要他画这些，晁紫阁就…就把…把这个大画师阉了？”“这下你知了吧，那厮是何等的残暴歹毒荒诞无行！”皇后“今儿告诉你这些，便是想让你知晓他平日的行迳派，免得日后破绽。”

或游廊里或亭中，或假山旁或池塘边，奇姿巧态旖旎光，难以尽述。小玄何尝见过这些闱秘事，只看得惊心动魄浑发，心：“无怪这图卷以‘羞’字为题，原来如此…”

只见太湖石畔玉簟席上一男一女云雨相，两人皆半，臂勾盘仙死，画得眉目传神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