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显了,这男人又想逃避,有时候练湘婷真恨自己的敏锐,就像现在。她长叹了一口气“是真不忍打搅,还是不愿打搅?”
她直起身,收拾画具与纸张,将这些东西抛到一个极大的手提袋,然后袋口一收,她的工作就算完了,手一扯,大发夹被取下后,整头秀发披散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避它的,反正一件事完成就值得高兴,她懒得再去计划其他,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非她不可的,她很早很早就学会随遇而安了。
整个收拾的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沈刑天再次傻了眼,早就知道练湘婷到处都充满与众不同的气息,却没想到连工作都这么干脆,忽然,他恍然大悟一大门没锁是谁的错了。
“你应该把门锁上再画画的。”轻易地,这项指责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的反应只是耸耸肩“然后再等你按电铃?别傻了,真那样做多费事啊!”“现在的治安多差,万一被其他人闯进来,看到你…”他脑中马上浮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幕,心中不禁马上涌起一阵不快,他不愿再想起可能发生的情形。
练湘婷不解,忙碌的脚步因他的停顿而停下来“看到我怎样?治安差归差,这家店可没油水好捞,你看上这儿的人很少啦!”
她看他眉头兀自深皱;可见他是真的很担心,偷偷一笑,看来他满关心自己的,有希望。
“我明天就要搬离这里了,你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沈刑天勾回她神游物外的小脸,一字一句沉重地交代,她永远不会明白当他这么说时,也同时摧毁了心中那片温柔。
“你要回家了吗?”她出于本能的猜测,很正常嘛,他又不是“私人天地”的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赖吃赖住的,何况他还拥有一栋很好看的房子呢!
“不,我要搬回极东居。”他平板地应道,僵直的身躯反应他冰冷的内心。而她过分热心的小脸选在这时凑了上来“极东居?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义父的家。”平板地说出这几个字。
“那也是你的家啰?”而她继续问。
“不是我的家。”他扯了扯嘴角,终于有点反应。
“那你为什么要回去?”换她感到纳闷了。
“因为我要准备结婚了,奉我义父之命,娶骆氏企业的骆水凝为妻。”他终于说出最不愿承认的事实,看到她的小脸泫然欲泣,如此明显的悲伤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但他仍努力克制自己拥她人怀的冲动。
练湘婷突然恨起他的“有问必答”为什么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谎言—个接着—个,非要这么诚实吗!
“你喜欢她吗?骆什么的女人?”挺起腰,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不喜欢。”沈刑天闷哼了一声,他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练湘婷胸口一窒,忽地心疼起这个男人的一切“不喜欢她却要娶她,难道你的一切都得让你义父操控吗?”
沈刑天漂亮的脸上,不再毫无表情,而是宛如被剥下面具般的脆弱“你不明白,我的命是他给的。”
“那又如何?连父母都不能左右孩子的想法了,更何况你是个成年人,应该有权决定自己的事。”她为他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