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艳然像是一抹香气，就这样消失了，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崇华不敢相信，向来逆来顺受的她，居然使chu这样严厉的报复手段。搬了家，停了电话，连学校的聘书都谢绝了，不过是一夜之间，她就这样消失了。

只留下一张简短的纸条…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永不再见。

甚至连署名都没有！

他仓皇的四chu1寻找，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艳然的下落，甚至连沈教授也不知dao艳然到哪儿去了。

日复一日，他守候在艳然的公寓外，大门shen锁，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不…她不会抛下我的。”崇华喃喃自语著“艳然…只是一时生气。我要让她知dao，她是我最爱的人，至少不要让她怀著忧伤离去…”

艳然终究没有回来，他向来夸耀的人脉一点用chu1也没有。新学期一开始，他甚至找齐了全台湾所有大专院校的教师名单，清查了几递，却都没有找到艳然的名字。

最后他几乎绝望了。艳然的朋友本来就少，而巧思听到他的声音就挂电话，其他泛泛之jiao更不知dao她的下落。

或许艳然去了东大？他满怀希望的又查了好几遍东大的教师名单，失望的发现没有艳然的名字。

她chu国了吧？shenshen的绝望，让他突然失去了狩猎的动力，甚至怀疑自己怎会为了那些无趣、矫rou造作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艳然，让她一再垂泪。

回忆起来，他才知dao那每一滴泪，都是艳然jian忍的耐xing。就这么短短几个月，他挥霍完了艳然的温柔与爱。

忘了吧。他试著告诉自己。时光总会洗涤一切忧伤，永远会有新的恋情、新的恋人等待他，只要再爱上其他女人，很快的，他也会遗忘消失无踪的艳然…

一天过去，一个月过去，研究所最后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他的论文过关了，却再也无法爱上任何女人。

总是拿她们跟艳然比较。比艳然黑的，他嫌像黑炭；比艳然白的，他嫌面无人se；比艳然丑的，他觉得不堪入目；比艳然mei的，他又嫌人家是庸脂俗粉。

他失去了对女人的好脾气，总是捺不住一顿饭的时间。并不是她们不好，只因为…

她们都不是艳然。

时光没有带走对她的爱意，却渐渐发酵过去mei好的点滴。握著发黄的剪报发呆，内容早就可以倒背如liu。少年的他，早已开始仰慕这位不世chu的才女，却在得到她以后，残忍的伤害她，让她黯然而去。

“你到底在哪里？”他喃喃说著“我不求你回到我shen边…失去你，我才知dao你当初的煎熬。至少让我亲口对你说声抱歉…为过去的一切，对你说声抱歉…”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没有她的台北，只有夏日狂暴的骤雨，和仿佛永无止境的酷暑。他越来越难忍耐，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没有尽tou、绝望的思念。

唯一可以凭吊逝去恋情的，只有大门永远shen锁的艳然家。那门锁住了曾有过的笑声与huan愉，将他阻隔在外。

半年来，他天天报到，直到门上张贴了仲介公司的chu售字条。

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破灭殆尽，连可供凭吊的地方也即将失去。

他骑上艳然留在公寓外没带走的变速脚踏车。这是艳然最喜huan的jiao通工ju…

迎著风，他泪盈于睫。艳然骑脚踏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风景吧？

他心痛加剧，心脏像碎裂成粉末，却还勉力tiao著。每一次的tiao动，bu是剧痛的开始。

回忆艳然，像是无期徒刑。但是这场牢狱，他却无力逃脱，也不想逃脱。

这是场无法终止的徒刑。

…

崇华拿到硕士学位那天，谢绝了朋友的邀约，自己买了一手啤酒，静静躲在艳然家附近的小鲍园喝。

绿荫shenshen，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艳然房间的窗hu，只是朱帘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