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望,又有些狼狈和不知所措地问…
骆斌、骆斌…你怎能对她动情?
怎能?怎能?
他扶著额,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自青岭游玩回来,骆斌晚膳让人原封不动送回厨房,一壶酒却喝得精光,还讨来第二壶、第三壶。他饮酒向来节制,极能掌控自己,今日出外一游,无意间瞧清了事实,这样的自己呵…哈哈哈哈…莫不是太可笑?
“敬你…骆斌,你、你这傻瓜…”他托著壶酒,喝了三分醉,剑眉皱起“不、不…你不叫骆斌,你还有个名字…”
忽地,他上半身趴在桌面,一壶酒不小心掉到地上“砰”地摔得粉碎,他双肩微颤,神智瞬间被震了回来。
他已经失去目标。
三年前华老爷身故,他精心拟定的计画失去最重要的角色,欲打击谁?欲报复谁?他一直思索该如何安排下一步棋,这一想,岁月往前推进,它们总不等谁的,倏忽过了三年,而他的棋还捏在指尖,迟迟寻不到绝佳的落点。
华家产业庞大,在关中一带举足轻重,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三年,明里暗里,不少大户向他招手,以重金珍品相送贿赂,又有不少大户暗中连结,用硬性手段对华家多面截杀,想瓜分华家在关中的势力。
这些商场上表面交好、暗地围攻的举动不曾困扰过他,真正恼人的是,他似乎将心头累积了这么多年的恨意转向了,投身在一次次的尔虞我诈中,对那些虎视耽耽的大户尽情发泄,做了展煜和静眉背后最佳的参谋。
为何演变至斯?他暗问自己,内心有了隐约的答案。
他知道,若他肯重拾先行计画,以他职务之便和实力,要让华家垮台并非难事,更何况,外头有数不清想与他合作的商户。
他的忠诚太莫名其妙,太怪异可笑,以往,他敷衍自己,从不认真细想,而今答案缓缓浮现,他想视而不见,实在太难。
“你这个笨蛋…意志不坚…呵呵,还谈什么报仇?父债子尽,你犹豫什么…你啊你,人家一笑,你就管不住自己吗?”他瞧着跳动的油灯火,口中胡乱自语,想喝酒,才记起酒汁全洒了。
撑起身躯想去厨房再要壶酒,蹒跚地走过庭院,绕出拱门,此时,前头一抹纤细的身影沿著廊道步去,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几乎毋需思考,他脚步转向,悄悄地跟了过去,然后来到后院的那处佛堂,见她跨了进去,与谁交谈著。他身形移得更近,藉著月光帮忙,隐在它所造成的阴影里,静静由窗外望入。
佛堂中摆设极为简洁,静眉正敛裙跪坐在蒲团上,与娘亲面对著面说话。
“娘,您身体如何了?近来肩胛处还疼吗?”
华夫人慈祥地微笑,叹了声“别担心我。你和煜儿才真要好好注重自己的身体,华家生意愈做愈大,这又何苦?你爹爹就是太过操劳,心力交瘁。”
“娘,以前煜哥经历尚浅,而骆总管还没来到华家时,爹爹得独撑大局,当然辛苦万分,但如今华家有煜哥和骆斌,连我也能尽些棉薄之力,工作分摊开来,就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她的声音和缓柔软,带著微甜,在娘亲面前,多少流露出女孩家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