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肆虐,劫后余生的罂粟花,原来大片花海现只剩寥寥无儿的几朵花。
“罂粟花全被摧残了。”夜茧有感而发。“人是否也跟这些罂粟花一样,无法跟大自然搏斗?”
飞鹰不语,眼神显得凝重,接着有些无奈地说道:“人的命运早已被注定,我们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拿我来说,骨子里坏得可以,我生来就是要成为邪恶的大毒果。”
“飞鹰…”夜茧突兀地伸手触碰那道令人胆战;已惊的疤痕,她柔声说:“告诉我这怎么来的?”
“我从未告诉任何人,你是第一个敢这样问我的人,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愿意与你分享我这伤痕的故事——永远的心痛。”夜茧眼中掠过痛楚。
“我母亲离开印地安保留区后,与一个美国人厮混,之后那美国人在她怀孕时抛弃了她,她生下了我,但我从来不知道我生父是谁。小时候,大家都骂我杂种、野人,母亲为了养我,开始当娼妓,她出卖肉体,每晚她以最便宜的价钱,和各种不同的男人上床,因为她是个混血儿,美国人最瞧不起红人的后代,似乎她在床上受尽了白人男子对她的虐待、侮辱。
“每次她要‘招呼’客人时,因家里只有窄窄的单人床,破旧的屋子根本藏不了人,她不知道要把我藏在哪,所以她都会将我锁在破烂的衣柜内,等她办完事再把我放出来。
“不过随着我长大,破旧的衣柜上也出现了许多裂缝,我完全看清楚他们在做的事,一直到我十二岁时。”飞鹰的表情像是在叙述来自地狱的恐怖故事。
“那一天我母亲照常接客,她又将我锁在衣柜内,我从衣柜内往外望,看到了一个穿着军人制服的白人男子,不过那男人很高,我只能看到他制服上挂着三颗星,我想他一定是个地位崇高的军官,也许还是将军级的呢!然后他们开始‘做买卖’。”他面无表情地道。“后来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听到那男人说:‘我最歧视印地安人了,我最痛恨红人,我要玩遍所有印地安杂种女人。’接着我看到他掐住我母亲的脖子,我母亲不断挣扎,我吓得尖叫,结果惊动了他,他松开手,但那时我母亲也已断气了,他环视整间屋子,然后冲向衣柜,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衣柜的门拉开,他看到了我。”
夜茧听得手心直冒汗,一脸惊惶失措。
“我知道他也要杀我,他一定会不留活口,以保障自己的声誉,我像惊弓之鸟般缩进衣柜角落,我吓死了,那一刻的惊惊令我永世难忘、难以形容,后来他的双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回忆如过往云烟,—一掠过他脑海“我开始反击,对他拳打脚踢、死命抵抗,我感觉我快窒息了,但我不服气,所以我用尽全力,伸出手竟胡乱抓到一把剪刀,我毫不迟疑地朝他一挥,刺伤了他的右眼,鲜血从他的眼珠喷出来,他不断哀嚎,趁他松手之际,我推开他跑了出去,不过他却捉到我的腿。
“他根本是个变态,他叫嚷着:‘所有的印地安人都该死!他拔下插进他右眼的剪刀,信誓旦旦地说:‘你伤了我的右眼,我要你用眼球还我。’然后他拿起剪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我,我大叫着别过脸,剪刀划过我的左脸颊,幸运的没戳到我的眼睛,接着他又想划下一刀,我吓得拳打脚踢,刚好正中他的腹部,他惨叫着向后摔倒,后脑正中床脚,撞击太猛烈,他痛得爬不起来,我全身发抖地冲出家门,拼命往前跑,我在街上游荡了三天,直到被警察找到…”
“别说了,别再说了!”夜茧扑进他怀中,便咽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竟然也有这么坏的白人,你会成为毒枭全是这个社会害你的,而我们却无法改变这一切。”
“我们都是白人社会下的牺牲品。”飞鹰在她耳边激动地说。“我们都在夹缝中生存,就像罂粟花,既光明又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