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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见血方休
“遣风,你去吧!”
斜日拂袖,遣风无语,顺势低首而去,并未看一旁的罢月。即便他清楚地gan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始终守望着他的shen影,不曾挪移。
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罢月仍守着他离去的方向,任脑中一片空白。
“有什么话,你问吧!”
斜日先开了口,其实有什么话罢月gen本不用问chu口,全都写在脸上了。
“你把遣风怎么了?”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
她避重就轻,然这答案显然不是罢月想听到的“当初我央你去救遣风,你说救了,可我总见不着他。你说送chugong了,我也信了你。这才几年的工夫,为何他会变成你的黑衣人?”
斜日不想解释,她还是那句话:“这是遣风自己选择的路,与人无咎。”
罢月一把揪住斜日的袖口,高声责问:“什么叫他选择的路?你有给过他选择吗?若是有其他选择,我相信以遣风的xing子万万不会成为见不得光的黑衣杀手。”
斜日扯开她的手,顺便把自己的袖口拉回来。此刻罢月是一时心急,她可以不怪她,却不想跟她再为此事争执下去。
“明说了吧!当日两条路,或推chu西门,一瓶毒药了结他这条小命;或褪去仕族子弟的shen份,换上这shen黑衣。遣风zuo了他的选择,若换zuo你,是宁可穿着银衣去死,还是忍辱负重,以一shen黑衣的shen份活下来?”
两年前遣风竟经历了这样的抉择?!罢月蹙眉思索,即便是两年后的今天,她也无法zuochu选择。
可两年前,遣风zuochu了选择。
一shen黑衣,尴尬地活着,毕竟——他还活着。
瞥了一yan罢月,想这么会儿的工夫,她也该冷静了些许。斜日抖抖衣襟上坠的雪hua,这便要走,不期然一只手从shen后拽住了她——
“这两年,他…他都经历过什么?”
“你不会想知dao的。”
她不会想知dao的!她不会想知dao的…
斜日什么都没说,却又把所有的一切都dao明了。
“最后一个问题。”罢月仍是死死地拖着她,不肯撒手。
沉沉叹上口气,斜日已懒得去揣mo猜测了“说吧!”
“他知dao西陵家族最终的结局吗?”若知dao,他还愿留在gong中,面对先王的两个女儿吗?
斜日心中暗叹:这妹妹本该是他们兄妹几个中活得最惬意,本该是这座gong殿里笑得最真切的那个。可她就是心里惦记的事太多,才活得这么累。人生不过几十年,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惦念那许多zuo什么?谁又会心疼你呢?
索xing断了她的念想儿吧!
“罢月,你觉得到了这会子,他知dao与否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啊!知dao又能如何?
他最爱的大伯战死了,西陵家完了,他亦失去那shen银衣所带来的荣耀。
眺望茫茫白雪,罢月渐敢心境苍白。
那日,天高风细寒梅疏。
那日,暮景萧萧雪袅袅,长空竟有雁哀哀——多年后罢月忆起此景仍拍手称奇。
仍是连天的风雪浸染着寒梅,仍是那株han苞的矮树,仍是树下的那个人。不过是衣衫换了,不过是手中多了一柄弯刀。攥着那卷书册,罢月痴痴地望着不远chu1披着风雪一心习武的遣风。一tao招式练完,收起刀,他显然早已留意到她的存在。
单膝叩地,他照规矩向主子问安:“遣风见过小主。”这一跪与寻常gong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罢月慌忙将他拉起shen,拂去他一shen的雪,只把他当作初进gong时陪她玩耍的西陵家小爷“不带这样的,你我之间还分什么主仆?当年你进gong时我就是小主,你可没拜过我呢!”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这话掖在遣风心tou,已无说chu口的必要。
不提从前,罢月只把怀里的书卷sai给他“那阙长歌…就是我害你一直没看到结局的那阙长歌,我把它补好了、复原了,这些年一直替你收着呢!就想着你再进gong的时候,定要让你看到结局。现在——给你。”
她递chu去的手悬在半空中,他怔怔地望着那卷书,恍如隔世。那个坐在腊梅树下,皑皑白雪中看书品茶的日子确已是隔世!
悄然之间变得厚实有力的手握jin弯刀,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去碰那卷书册。
罢月不知他的心思,ying要将书册sai进他的怀里。遣风急了,向后tiao开,只是眨yan间他与她已隔数十步之外。
这两年他过着怎样的生活已在这一tiao中告诉她了。
当年那个爱看书爱玩闹的遣风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名副其实的黑衣杀手,斜日殿下的秘qi。
她望着他喃喃自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