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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的镛儿怎样?”
“命是保住了,不过…”
大夫琢磨要怎么说才能缓和他们的情绪,但刘劭镛方才的威逼言犹在耳。他从来不知道看来无害的少爷竟可以显出让人惊骇、震慑人心的气质。是少爷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的观察力太差?
不过,少爷说的没错,薪俸是刘老爷子给的没错,但是老爷子的身子再硬朗也撑不过几年。到时候刘家上下哪一样不是在刘劭镛的掌握之中?他想要做得长久,就必须两方都不得罪,并且为他圆谎。
聪明如刘劭镛当然知道驻宅大夫的话对这次的计划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已先被判定有疯病的可能,很少有人能不被引导到寻求良方上,结果当然只是徒劳无功。请大夫的目的是医病,看不出病灶的大夫当然会认为是自己的医术不精,而不会怀疑到装病这一层上。
“不过什么?大夫,你直说无妨。”
“老太爷,少爷落水时头部受到撞击,恐怕…恐怕会昏迷不醒。”大夫应刘劭镛要求说了一遍。
“昏迷不醒?!他会昏迷多久?”他的小孙子会昏迷不醒,那他和洪家小姐的婚事岂不要先搁下?
听出一丝不寻常的刘老太爷问了个不合逻辑的问题,试图找出破绽。昏迷不醒的意思不就是在“一段合理的时间内”刘劭镛都不会醒来,但是他却问了大夫他的孙子什么时候会醒。
“如果顺利,少爷‘大概’、‘有机会’能醒。”少爷当然得醒,难不成要饿死在病床上?不过这一点,他不敢明说,就伯没得吃刘家这口饭。
刘老太爷无语,炯炯的目光直视着大夫的眼神。大夫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小孙子醒来的机会很大。眼神比话语更骗人不了人,现下多说无益。
嗯,缓缓倒无所谓,因为洪有财觊觎刘家的家业已久,卖女儿都不在意了哪会介意迟几天过门?醒了再过门也不迟,他料定洪有财放不下一笔为数可观的聘金。
“大夫,你想想办法。我们家的镛儿一向福大命大,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刘夫人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眼看她就快能抱孙子了,没想到…
“大夫,真的没法子可想了吗?”刘家老太爷毕竟是见过世面,与其伤心垂泪,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不寻常的地方。
“有,不过…”
“生死关头,大夫有话直说。”刘老爷子精明的双眼炯炯有神。
“如果少爷醒了,或许…或许会不记得一切,不记得你们,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过,能醒不能醒还是得听天由命。”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运气好,刘劭镛还有醒来的机会。如果运气不好,恐怕他就得在病床上当一辈子的活死人。“这…”如果他醒了恐怕会不认得她这个娘,这叫她情何以堪?
刘老太爷想了半晌,还是发现不了有利的证据,只得作罢,相信不幸终于降临在刘家身上。但是,就算他孙子醒来后真的有点不正常,应该也不是全无方法可想。天无绝人之路,不是?
“大夫的医术如何?是不是全国最高明的?”他不相信他的孙子只能这样。他的孙子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能和他唱反调,和他斗嘴。就算散尽家财,他也要救回他的孙子。
“在下的医术虽不是全国最好的,但是还能算是南方最好大夫。”虽然,和刘劭镛串通一气,但医术受质疑,大夫便直觉地回话。他可不想在刘老太爷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被请出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