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柔亮的蒙古包中醒来,一时间还搞不清楚这是哪儿。“水…我要喝水,好渴…”
听她嚷渴,一名女子靠上前来扶起她,将一只铜杯凑近她的口。杯子里装的是甘甜香郁的奶茶,庆欢一口气喝到见底,才解了喉咙的燥涩。
回复精神,照顾她的女子清楚映入眼帘,让她愕了一下。眼前是一个身著飘逸的紫色绫罗纱衣、发色淡金、瞳色淡蓝、唇色淡粉、肤色淡雪的仙女。不过——有副不太慈悲的冷淡表情。
“你身上有些轻微擦伤,我帮你上过药了。你看看还有哪里疼?”道出汉语的声音也清透如冰。
擦伤…上药…这是说,她还活著罗?“你是…”
“我叫伊婀娜,是王的侍妾之一。”
“哦…”庆欢蹙了蹙眉。原来这金发女人是达尔汉的侍妾。她在这里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听说她将成为达尔汉的新宠,所以才跑来这里自愿当个善心人?
一转念,她立即竖起刺猬似的尖刺武装“我告诉你,我不是甘愿当那家伙侍妾的,所以我也不会跟你争什么宠,你不用浪费心思和时间来这里作面子、对我施下马威!”这种桥段她听多、也见多了。想欺负她?才没那么容易!
伊婀娜似是愣了下,不解她在说什么,倒是确定一件事“你看起来精神很好,想必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那非常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帐帘倏地被掀开,达尔汉颀挺的身影走进,脸色漠然。“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伊婀娜。”
“是。”伊婀娜轻福过身,随即退出帐外,熏点著檀香的帐内,一下又只剩两人。
男子深冷的黑眸转向庆欢“你满脑子都是被害妄想,敢情全世界在你眼中没一个是好人,是不是?”刚在帐口外,小旗女对伊婀娜的敌意,他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她的敌意是出自吃伊婀娜的醋,他听了可能还会开心些;可惜,很遗憾,她是源于不屑和不甘愿当他的侍妾。这可就教他光火了。
“不是。”庆欢别过脸去,不想对上他正跳动著两簇怒焰的目光。“至少,克额仑就是个好人。”
达尔汉紧握拳头,忍住把她拖下床痛打一顿**的冲动,音调更加僵硬“为什么?因为他唆使你逃走,并帮你安排马匹?”根据奴仆禀报,克额仑是趁他不在时,以帮明珠送衣物过来为藉口,策画了一切。
“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得不对昨天订下的誓约重做考虑。”他付以冷冷一笑“也就是说,即使我玩厌了你,也不放你走、不送你回京城,而是或者把你转送他人,继续为奴;或者要你老死这里,”辈子都别想回北京!”
“不!你不可以…求你…求你不要…”庆欢从背脊开始发冷,浑身颤抖,伪装的坚强立时崩溃,哭得语不成句。“我只是太害怕了,才想逃走…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所以求你…求你千万别这样做…否则…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达尔汉看着她,额心不高兴地皱成了几褶。
蒙古是这么一个令人痛苦的地方吗?她竟宁可求死,也不愿留在蒙古生活?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伺候得我高兴了。现在起来,替我宽衣,我今晚要在你这儿过夜。”本打算给娇人儿多些时间准备,但她显然心不在此,只好由他先尽些基本义务,好让她明白:她已经是他达尔汉的女人。
形势比人强。庆欢吸吸鼻子、擦掉眼泪,隐忍满腹辛酸屈辱的感觉,准备起身下榻。不料才稍掀绒被,她就惊得僵住了,良久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