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克额仑,你是不是也该献上体内的鲜血来暖暖你的父亲?”反掌持剑,达尔汉浑身热汗冒出腾腾蒸气,挑唇而笑,眼中有嗜血的腥红。“来吧!克额仑,咱们是彼此不共戴天的仇家,是结算这笔帐的时候了。或者…你身旁那条老狗先来也可以。我想叔叔在地下应该会思念他那只跟屁虫、应声虫才对,让我先送他下去吧,”睛光一闪,杀伐的意念已甚明显。
鄂泰自知躲不过达尔汉的三尺青锋,抽举马刀出鞘,低声给了克额仑最后一言:“王子,记住,一定要为大汗报仇!只要逮到机会,马上给达尔汉一刀,送他上西天!”
上前迎战,鄂泰仅守不攻,抵挡了几回,令达尔汉剑势愈发猛烈。
须臾,鄂泰忽全无戒备地往前一挺,受长剑的锐利戳刺;就在剑锋入身的翕忽间,他骤往达尔汉睑上洒出了满手粉末!
白色粉末侵上男子俊脸,达尔汉的眼睛一阵严重火热灼痛,他不禁痛呼出口,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哈哈哈…”鄂泰口流鲜血大笑“达尔汉,你可知人在攻击时,反而是最疏于防备之时?哈哈…”他随即转头大喊:“王子,趁现在,快拿起你的刀为大汗报仇,咳…”“该死的!”达尔汉撤回长锋,靠脑中评判准确地一剑刎过鄂泰咽喉,为奈何桥上又添一亡魂;后以长剑拄地,一面试著用衣袖揩净脸上的粉末。
该死!这是遇水发热的生石灰粉!方才他舞剑力战三十多人,泛了不少汗,沾脸的石灰粉因而灼烫不已,尤其他的眼睛…
不过一时间的分心,克额仑充满愤恨的怒吼已扑至他身畔咫尺。
“达尔汉!我要杀了你,纳命来!”
刀锋呼啸过耳,达尔汉忙执剑迎敌。然而失去视力,使他无法精准拿捏克额仑的位置,以致不到三招,缅铁剑便让克额仑的马刀给震飞出了手;人,也不甘愿地绊坐在软椅上。
冰冷的马刀抵上了他的脖子,他皱眉,喘息,就是不让俊客表露出一点心绪。
可恶!哲别耶齐和图敏人呢?他们应该已经另率麾下蒙古镶蓝旗兵士前来了才是啊!
“去死吧!达尔汉!”没有多馀的惜别话语,克额仑毫不犹豫地高举马刀,狠狠落下!
凉飕飕的风掠过达尔汉耳际,他揪了下眉宇,听见猫儿又一次惊声尖呼。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大刀嵌入骨肉的声音闷闷地钻进耳膜里,如此清晰;他甚至能想见血肉亲昵黏吻著刀的两面…怪的是,他能感觉小猫咪跑来抱住他,却不感觉痛,一点也没有,可是因为身体濒死的关系?
他感到娇人儿软软地跌进了他怀里。他伸臂绕上她柔软的身子,一阵黏稠的湿热由左肩缓缓渗遍衣裳。是他的血吗?而她,吓昏了吗?
男子未能看见的,是堂弟清俊的面容正盛满无以复加的痛苦。
克额仑无法拔出刀再给达尔汉致命一击,只能颤颤地放开手上的马刀。
“为、为什么…”
一阵厮杀声从斡儿朵外汹涌潮入,哲别耶齐和图敏先后带领精兵赶来解围。一进帐内,众人纷纷诧慑于眼前一幕——
坐在软座上拧眉、满脸白粉的男子,是他们的王。他暂时失却功能的双眼紧闭著,神情有些不解地拥著倾倒在他怀中的娇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