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过彼此。
“等等,如果你是庆欢,那庆炤安答就该是你哥哥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甜儿的大嗓门引来其馀三婢,四人围成一道内墙,硬生生隔开两人。
庆欢心乱得没法再想,抱紧小猫,她幽幽道:“恭喜你要成亲了。娶了德媛,请好好待她。”在四婢挡护下,她垂首加速离开凉亭。
匆促向德媛告别后,她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回到了靖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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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欢把自己锁在居馆里两天,好不易才消化、接受了达尔汉即为济尔罕,他就要迎娶德媛的事实。来不及黯然忧伤,一道颁自皇宫的圣旨宛如平地一声雷,又把她轰得呆若木鸡。
皇上下旨,将靖亲王府嫡长格格庆欢指于蒙古扎萨克图汗,择定上六月三十完婚。扎萨克图汗将赴京城缔姻,于王府行完婚礼,再迎格格回蒙古。
圣旨皇命,不容靖亲王府任何人有所异议。王府除了赶在两个月内紧急张罗一切相关事宜外,连为格格扼腕的时间都没有。
张灯结彩、大红双喜,不断添购的丝绸、绣绢、珠宝和来自皇宫的连番赏赐,集满整整一间库房。婚事是大喜,但格格被迫于归千里以外,又令人惋叹。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庆欢为这件亲事满腹苦涩,却没有抗拒。她已不是当年幼稚的格格,明白此桩联姻极为重要,她不能任性牵累家人。
她要出阁了,无巧不巧,达尔汉也要娶德媛了,婚期就在同一日。他们两人真正到此为止,往后她是别人的妻,他是别人的夫,再无任何交集。
达尔汉似乎也了解,自怡沁郡王府一见,便断了讯。
他们真的完了。心中还有尚未让他知道的心情,已无从倾诉,她注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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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日,顺天府皇城中两王府同一天送女儿出阁,整座北京为之喧哗扬沸。靖亲王府贺客盈门,席开百桌,大厅、偏听、花厅挤满宾客,在这伏月天里到处都热气蒸腾,更显喜气洋洋。
新房里,庆欢正坐床沿,一身正统满清贵族盛装;香色蟒袍、外套吉服褂、头戴镶有红宝石的青绒吉服冠,金约、领约、朝珠、彩帨…配套齐全。芙颜在精心打扮下,美艳不可方物,但被吉服冠上不可免俗的龙凤红绸盖头给遮盖住了,只有新郎才得见。
明月东升,夜未央,后园之外的厅堂正热闹著,预计那个男人至少该中夜才可能进房。
她不安地摸了摸鸳鸯枕下的鼻烟壶,在心里频频沙盘推演。但愿父兄能把那个什么克什么汗的给灌得烂醉,最好教他不知天南地北、左右东西,一进新房马上倒床睡死,她好拿鼻烟壶内的假血“弄假成真”
她已经不是完璧,父母、哥哥都清楚,毕竟像她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流落在外,还能指望什么清白?但这桩婚姻关系著大清与蒙古、皇室与王府、家人与她,谁也不能蒙羞,所以她必须同家人一块儿昧著良心蒙骗那个人。
忽地,门外传来步履跫音,直推门而入,在房内的喜娘和丫头们弯身拜见:“参见王爷。”
那人来了?太早了吧!阿玛和哥哥们在搞什么啊!他到底醉了没有?
不一会儿,翠玉喜秤掀开了红绸盖头,庆欢依然垂首不起。完了,他似乎还很清醒。
“新娘子可以娇羞不抬头,但我可不能不看看我的王妃福晋。”男子伸手便托起她下颔,抬现了一脸足以艳惊四座的丽容。“新婚妻子岂可『目中无夫』?看着我。”
庆欢被迫转过愁艳幽邃的眼瞳对上眼前男子,目光却在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重重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