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瞄到那个据说被山贼沾过的聂家小姐。
大夥你推我挤的,除了用眼睛看,还不忘动动嘴巴打发时间。
“这嵇家还真有心,不管聂家小姐已非完璧之身,还是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是啊!大家还以为嵇家肯定要退婚的了。”
“可不是?不过听说嵇少爷对这件婚事非常不满意,他曾在酒楼中放话说不会让他的媳妇好过。”“真的?敢情他是嫌弃新娘子?”
“唉!谁会不介意呢?何况嵇家有得是钱,要买几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还不容易?这嵇家少爷是委曲求全,为替他爹完成报恩的心愿才不得不成亲的。”
“那聂家小姐进嵇家之后,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还用说吗?铁定是凶多吉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大家对这门亲事并不太乐观。虽然是说出来看看热闹,不过有些人更不怀好心地等着看聂家小姐进门后的悲惨遭遇。
一阵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迎了新娘子之后,转回嵇家大宅,嵇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争相等着目睹新郎踢轿门。
只见那嵇泽飞面若白玉、器宇轩昂,头戴红帽、身披红袍,潇洒地下马踢开轿门。虽然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露出任何笑容。
这也难怪,换作任何人,恐怕都笑不出来。
毕竟在这个视名节比生命还重要的社会中,谁有胆量去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妻?
语柔身穿凤冠霞帔,娉婷地走出花轿,让丫鬟春水和媒婆扶着走进了嵇家的大门。此刻,她的心情可不比嵇泽飞好多少。
要是能够,她真想中途逃跑,就算去投靠小黑堂兄也好,省得在这当人们嚼舌根的对象。
不过,就冲着娘在她出阁前在她耳旁说的那些话,她的倔脾气可不准她就此认命。
娘是这么说的:“到了嵇家,性子给我收好,遇到什么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希望你过门没几天就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地回娘家。记住,整个杭州城的百姓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你不会让他们得逞吧?”
好个激将良方!语柔知道母亲是故意这么说,让她知道这桩婚姻的幸福与否全掌握在自己手,与旁人无关。要是真让那些流言影响她往后的生活,那她就不是聂家的子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在春水的搀扶下来到嵇府的正厅。红烛成双、喜幛满墙,厅外挤满了嵇元成的亲朋好友,场面热闹,人声鼎沸。
语柔隔着头巾,只能看到身旁嵇泽飞那双抓着红彩带的大手,但凭她女性的直觉,她可以想见她夫君这时的脸色恐怕比臭石头还要难看。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夫婿。同样在杭州城中,她若真想见他还不容易,只是因为经常听见他的名字和青楼女子摆在一起,她对这个人就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哼,自命风流!成亲之后,她得想法子让他受点罪,不然他还小觑了她这个镖局出身的女子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和嵇泽飞被送入洞房。她顺着彩带的牵引,往西翼的长廊走去。一路上,嵇泽飞毫不怜香惜玉,迈开大步走得飞快,害得语柔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他。
“哎呀!嵇少爷,你得走慢些,不然新娘子怎么跟得上呢?”媒婆从后头赶来,出声替语柔说话。